【真净和尚退洞山,游浙至滁州琅玡起和尚处;因众请小参,真净贬剥诸方异见邪解,无所忌惮。下座,见起和尚,云:“堂头在此,赖是别无甚言语。”起云:“尔也得也!”二人相顾大笑而去。】(《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
语译如下:【真净克文禅师退掉洞山住持之位,游行来到滁州琅玡山起和尚处;有一天,因大众请求与他小参,真净克文禅师在小参时,分析诸方大师对佛法之异见邪解,并且大力贬斥之,一点儿忌讳也没有。小参后下座时,方才看见起和尚也随同大众一起在听,真净克文禅师就向起和尚说:“原来堂头和尚也在这里听讲,好在你没有站出来说什么话(否则也会被我破斥)。”起和尚说道:“你倒是说得好啊!”两个人就相顾大笑的走了。】(平实案:宝峰云庵真净克文禅师,名气不大,却是先师克勤圆悟极为敬佩之大师,他曾颂华严事事圆融法界:“事事无碍如意自在,手把猪头口说净戒;赶出淫坊来还酒债,十字街头解开布袋。”)
由真净克文大师的作略以观,当知借著摧破邪说来显示正法,即是中国佛教宗门之传统家风也!真净克文禅师虽是客人,一旦进得小参室主持小参,则绝对不卖人情,乃至对住持和尚(堂头和尚)也一视同仁的看待;假使堂头和尚出来说话时,说法有误,真净克文禅师一样会加以当面破斥、不留情面。这就是中国传统佛教的禅门家风:只观法义对与不对,不论人情面子。中国佛教禅宗之所以能够代代相传不绝,一直都有正法久住,正因为有此良善门风,所以使得错悟之大师们不能永远误导学人,禅门才能永远保持清净纯真之家风,维系禅宗千余年不坠。
这就像台湾各级政府单位都设有政风处一样,如果政风处的人员不肯确实行使他的职权与责任,或与贪污者同流合污,那个单位就会滋生腐败;禅门也一样,如果真悟之师不肯依照禅门宗风来践履破邪显正以救学人的义务,禅宗正法就会被错悟之师鱼目混珠,渐渐转变为常见外道法了。因为错悟之人在任何时代中,一定都是多数人;因为开悟很难的缘故,所以真悟之师永远都是少数人;所以历朝各代一定都是真悟之师少,而错悟之师多;真悟之师又因实证无我性、涅槃性的证量,所以都不求名闻与利养,不想大肆宣传求名、聚徒,势力一定都很小;这时就只有一个方法可以维持宗门正法纯净了,那就是破斥邪说,提出来与正法真理作比较,学人才能够分辨了义正法与表相正法的差异所在,所以玄奘大师说:“若不摧邪,无以显正。”道理就在这里。
表相正法往往误导学人落入离念灵知心中,不能断除常见外道所堕的我见;表相正法弘传者,若不是自以为悟,若不是为学人大胆的作错误的印证,而表示尚不能称之为悟,则表相正法的住世是有益的。若是以意识心作为真心如来藏而为人印证,坚持离念灵知心即是真心,则已成为破坏正法的邪法,学人对此不可不知。
佛门之内只有二种人:第一种人是一直都被误导的人,第二种人则是一直在误导别人的大师。这二种人都会不断的破斥真悟者所弘正法。若能跳脱于这二种人以外,则见道之期不远,或三、五年,或三、五生,必定见道,就不在这二种人之中了。然而第一种人,大多不承认自己是被误导的人;他们迷信有名气的大师,对正法之师所说正理书籍,永远都拒绝阅读,甚至于要求他们详细阅读以便找出真悟之师之毛病来,他们也是不肯的;这一类人永远对大师的误导言语绝对信受奉行,一生都不改易,可谓救度无门者。未悟之人,或已被大师误作印证之错悟者,都已成就大妄语业;然而这些人大多不肯正视这个事实,极力回避所应作的补救行为,只愿继续陶醉在已被印证后的“开悟圣者”虚假身分中,可怜极了!
平实语重心长的提示这个道理,愿大众都能醒觉:自身悟错而又将冬瓜印错予他人印证之大师们,在平实诸书出版流通之后,其实心中早已知道自己悟错了,只是嘴上不方便承认;但是午夜梦回时,何尝不是悲恨交加?然而为欲保持名闻与利养故,为免信众大量流失故,不得不继续公开宣称自己所悟真实,藉以笼罩座下弟子及诸学人。这是依于他们眼前的身分与立场上,不能不作这样的行为。毕竟:古时遇上卢行者的印宗法师,在人间确实是很难得的;而且卢行者当时虽是居士身,但是他有五祖弘忍的印证,也有达摩大师代代相传下来的法衣为凭,更有他来到南方已十五年的传说流传著,印宗法师就比较容易信受他。至于平实个人,既无大师印证,也无法衣为凭,又现居士身,大法师们又很看重面子,当然更难获得大法师们的信任,此是可以想见的事,所以信者必须有久学菩萨之智能,方能相应。
然而为诸学人、为诸已被大师错予印证的佛弟子大众设想,则不能不说:大师们为了自己的身分、道场的生存,所以不得不继续笼罩四众弟子。然而学禅者、求悟者、求证佛法般若者,为了大师们在名闻利养考虑下而说的话,深信不疑而继续被误导、继续追随大师们抵制正法,对自己此世的道业、对自身未来世的前途,究竟有何利益?又对广大的学佛人有何利益?是否会因为自己继续大力护持错悟的大师们,而使得广大学佛人的佛法利益受到更大的伤害?这个因果是不是都会由未来世的自己来承担?大师们舍寿后能为您承担吗?这是当代学禅者很现实的大问题,是一切禅宗学人必须面对的首要课题,也是一切护持大师们把佛法常见外道化的人们都应该早日思惟的课题。不知佛门四众能否听进心中去?为自己此世道业设想,为佛教的未来设想,也为广大学佛人的今世与来世设想,更为自己的今世与来世设想,是否应该加以检讨与思惟?难道您愿意此世及来世继续被大师们的常见外道见耽误法身慧命吗?难道您愿意继续被大师们错误印证而犯下大妄语业吗?难道您对此都不想加以补救吗?
误人法身慧命之假名大师,古今比比皆是,非独现今末法时世也!且举千年前大慧宗杲所说为证:【此辈名为可怜愍者,教中谓之谤大般若、断佛慧命人,千佛出世不通忏悔;虽是善因,返招恶果。宁以此身碎如微尘,终不以佛法当人情。决要敌生死,须是打破这漆桶始得;切忌被邪师顺摩捋,将冬瓜印子印定,便谓我千了百当。如此之辈,如稻麻竹签。】(《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三十)所以说,古时被错悟大师乱印证的事情,也是如同稻麻竹签一般多,非唯现今也!由此可知此事之严重性。
多闻多解之人,只得上座说法而作经师,只名说食数宝者,终不能真入经中宗旨住地,是故宗门之中毫厘昧却不得,昧得即须招棒也:【大愚芝和尚会中有僧,日诵金刚经一百遍。芝闻得,令侍者请至,问曰:“闻汝日诵金刚经一百遍,是否?”僧云:“是。”芝云:“汝曾究经意否?”僧云:“不曾。”芝云:“汝但日诵一遍,参究佛意。若一句下悟去,如饮海水一滴,便知百川之味。”僧如教,一日诵至“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处,蓦然有省,遂以白芝。芝遽指床前狗子云:“狗子呢?”僧无语,芝便打出。】(《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
所以读经而悟者,仍须别见真悟之师始得;切不可就自以为悟,否则恐将招来大妄语之罪,亦恐难免妄说佛法、误导众生之大罪也。此谓宗门之法深细难会,所以古今经师虽然难计其数,真能悟入者却是了了无几;是故针对经教而作研究者,乃是学术研究,是作学问者误会佛法后的一己观点,绝非学法正途,读经者当以大愚欲度之僧人为鉴,当以今时印顺法师为鉴,亦当以追随印顺的昭慧、星云、证严法师等人为鉴。虽说读经而悟者,应当亲见善知识以求印证,以免错会之后却自以为悟,成就大妄语罪,所以不鼓励悟前广读经论;然而破参之后,却又无妨读经学论,此谓经论中所说者,尽是汝所悟之家里事,无一能离所悟之心也。
中国佛教宗门传统破邪显正救护众生之事,非唯现今当代惹人厌恶,古时已然,欲求不招错悟诸师之非议与抵制者,极难可得,是故今时平实为救学人而破斥邪说以显正法者,必招众多错悟大师居士之非议者,殆亦势所必然者。如斯破邪显正以救学人而被诽谤之事类,古已有之,非唯现今,有文为证,今且举与诸方共知。譬如嘉兴府兴圣禅寺虚堂和尚妄谤杨岐宗五祖法演禅师云:【五祖演和尚:师之道兮不可得而称,师之德兮不可得而述,师之行兮不可得而闻,师之业兮不可得而见。道、德、行、业,闻见称述,世人昭昭然;若其荷佛祖慧命于将仆之际,转凡夫于贤圣之域,是谓之东山老人,吾不得而知焉!】(嘉兴府兴圣禅寺《虚堂和尚语录》)
他对于佛门中公推东山老人五祖法演禅师为荷佛祖慧命于将仆者,心中不以为然,更言东山老人无道可称、无德可述、无行可闻、无慧可见;认为五祖法演之“道、德、行、业”都无可称述者;所以众人认为“东山老人荷佛慧命于将仆之际”的说法,他不肯认同,所以说“吾不得而知焉”;意谓不知五祖法演有何续佛慧命之贡献,其意极明:不认同别人对五祖法演续佛慧命之评价也!
然而考据宋时、宋后之宗门正法,曹洞门下宗门正法只传至天童宏智正觉,宏智之师丹霞淳禅师之其余弟子,后来也都失传正法,只余法脉表相流传。据《百丈清规证义记》卷七云:【第五卷至第七卷,辩洞宗世次备考:洞山至芙蓉楷,楷传鹿门觉,觉传青州辩,辩传磁州宝。宝下一派相传至今,又楷传丹霞淳。】丹霞淳座下出了一个天童宏智广传曹洞宗正法,然而宏智虽然名震一时,曹洞宗门正法却因为他主张默照之法来参禅,因此而未延续下来;自从天童宏智入灭后,曹洞一宗正法亦随之而灭,中原渐渐只有临济一脉尚有宗门密意续传,此后都是五祖法演禅所传下来的克勤、大慧等后人赓续传之;如是以观,若无五祖法演大师之传克勤大师,又岂有延续至今之宗门正法可言?东山法演之时已是如丝如缕,几欲中断,直至东山法演时,度了佛果等三人之时,方始渐有中兴气象,而至大慧之时大振宗风。此为禅宗历史事实,则古人之言“东山老人荷佛慧命于将仆之际”的说法,确属正真之言也!然而虚堂和尚心中不服,更为文否定之。由是故说:自以为悟之师,必对真悟之师加以抵制,非唯今时如是,古时已然。
虚堂法师又谤克勤圆悟大师云:【尸碧岩,谤乳窦;击高庵,据瓯阜;此皆人所议论不到,说甚么减灶法、无文印。尽情约下,置而勿论。或曰毁誉不在乎两端之间,藞苴翁别有长处。咄!】(嘉兴府兴圣禅寺《虚堂和尚语录》)乳窦者,乳峰雪窦重显禅师也。虚堂法师此说仍是诬谤,盖克勤大师曾专举雪窦颂古一百则,细加开示、大力赞叹,以示学人,正可谓对雪窦禅师赞誉有加,绝非谤雪窦之人,今仍有《碧岩录》行世为证;复次,既于碧岩大弘宗门,留有《碧岩录》妙语可稽,焉可称之为尸位素餐而谤为“尸碧岩”?可知虚堂“禅师”妄谤圣位菩萨,其过非轻也!至于“击高庵、据瓯阜”等说,亦是虚妄之言,篇幅所限,且置勿言。
克勤先师绍承法演禅师,上溯杨岐方会一脉,法之正真与深广奥妙,平实所曾亲闻而未记录之者,绝非世人所能臆想也!又岂虚堂凡夫所知者哉!而妄谤之。又:勤大师在世时,亦曾私对数人力赞雪窦,并留有诸颂,颂中曾谓自身再参四十年,亦到不得雪窦之境界。焉可诬之为诽谤乳山雪窦者?故知虚堂所言皆虚,唯因自宗所悟非真,代代续传之后仍堕意识境界,常被真悟之大慧后人破斥,其心不能安忍,乃作虚谤之言也!虚堂余评,由此可知,即不需一一枚举也!
虚堂又谤大慧宗杲禅师云:【前无释迦,后无达磨;骂雨骂风,祗要做大;黑漆竹篦,胡打乱打;是佛是魔,劈面便唾。因兹天〔“天”指宋高宗〕降其咎,衡阳梅阳十七年,吞饥忍饿;将谓万里生还知非,元来一星子不曾改过。者般瞎秃得人憎,天上人间无两个。咄!】(嘉兴府兴圣禅寺《虚堂和尚语录》)更是痛骂大慧宗杲为“瞎秃”,说是他所痛恨、憎恶之人,最后还向大慧吐口水:咄!
虚堂之谤克勤、大慧者,时在南宋理宗绍定二年之后,距大慧入灭,不过大约七十年而已。由是古时所载史实观之,今时平实显示正理而尚未评论星云、证严等人,却已先被星云、证严……等人诬谤为邪魔、为外道、为法义有毒,以致不得不写入书中加以响应者,亦是势所必然者也!复被大陆徐恒志、刘东亮、上平居士(黄明尧)……诸多同堕离念灵知意识境界者,在网站上贴文诬谤为十大外道之一,而又不能如实举证,只能以误会平实真义之说法,以诬平实;凡此等事,殆属五浊恶世所必然者,诚不足奇也!然而破斥邪说以显正法之异于邪说者,乃是中国禅宗自古以来之门风,不论宗门中误会正法者如何诽谤,各代正法之师皆必继续传承此一良善门风,继续破邪显正以救学人、以续宗门正法之流传。至于因此必定在生前死后遭谤之事,皆非真悟之师所挂心者。
非独五祖法演、克勤圆悟、大慧宗杲极力破邪显正,天童宏智正觉禅师亦复如是,同一破之:【师乃云:“马祖与百丈行次,闻野鸭子声,祖云:‘是什么?’丈云:‘野鸭子。’祖云:‘什么处去也?’丈云:‘飞过去也。’祖扭百丈鼻头,丈作痛声,祖云:‘何曾飞去?’丈脱然有省。次日,祖升堂,丈卷席。你看他相见底时节在什么处?如今有般汉,杜杜撰撰便道‘你才升堂,我便卷席’,有甚么用处?直是千里、万里。百丈后来再参马祖,被祖一喝,三日耳聋。只如马祖一喝,还分外著得事么?还分外有做道理处么?若也个时承当不下,草草地,又是业识流注。若是坐得断、干得开,一丝一糁立不得,唤甚么作‘再参马祖’?其间毫发不容,若分外著得些子,不唤作三日耳聋。不见雪窦道:‘大冶精金,应无变色。’而今有般汉,体不到、见不彻,使钩、使锥作道作理,埋没自己,带累先宗。若是洗不净洁,脱不了当,又向这里添一重去也,唤作泥里洗土块。后来黄檗问道:‘从上宗乘,如何指示?’百丈良久,蘖云:‘不可教后人断绝去也。’丈云:‘将谓汝是个人。’古人也有恁么时节,虽离语言而语言具足,虽出音响而音响分明,为甚么百丈却道‘我将谓汝是个人’?有底道:‘默处是。’岂不见外道问佛:‘不问有言,不问无言。’世尊良久,外道赞叹:‘大慈大悲,开我迷云,令我得入。’阿难问云:‘外道有何所证?便道令我得入?’世尊云:‘如世良马,见鞭影而行。’”】(《宏智禅师广录》卷五)所以天童宏智禅师也是常常破斥邪说、以显正法者,证知破邪显正以救学人之宗风,乃是中国禅宗传统佛教宗门之古风也,非独今时平实方始为之也。
真禅师者,不拘小节;一般禅人则多村妇之仁,不事究明大义,不贵救护众生于邪见中,每堕村妇之仁而以小节要我,将平实破邪显正以护正法、以救学人之义行,颠倒说为诽谤僧宝。然而,若有大师专以常见外道法来取代佛陀正法者,若有大师专以大妄语之大恶业加诸于学人者,岂非罪大恶极者?岂非佛门狮子身中虫?而今平实据实举证、据理析之、据教剖之,如是护教、救人,可以谤僧之名诬之乎?然而学人迷昧,随于表相大师不分是非之言而转,宁可继续被大师们所害,宁可佛教继续被大师们易以外道法,如是心态与邪想,诚难知之,唯可谓之为愚痴昏昧尔。
今举五祖法演禅师真实典故,以明古时禅门中之俗人如何攀诬贤圣之事,有智学人读此,其谁不知今时攀诬证悟者之私心乎:【五祖演和尚,依舒州白云海会端和尚,咨决大事,深彻骨髓。端令山前作磨头,演逐年磨下收糠麸钱,解典出息,雇人工及开供外,剩钱入常住;每被人于端处鬪谍是非云:“演逐日磨下饮酒食肉,及养庄客妇女。”一院纷纭。演闻之,故意买肉沽酒,悬于磨院;及买坯粉,与庄客妇女搽画;每有禅和来游磨院,演以手与妇女揶揄语笑,全无忌惮〔故意如此,方有机会使住持和尚辞掉他的磨头职务〕。端一日唤至方丈问其故,演喏喏,无他语;端劈面掌之,演颜色不动,遂作礼而去;端咄云:“急退却〔赶快退掉你的职事〕!”演云:“俟某算计了,请人交割。”一日白端曰:“某在磨下,除沽酒买肉之余,剩钱三百千〔余钱共有三十万〕,入常住〔已缴入常住库房〕。”端大惊骇,方知小人嫉妒。时秀圆通为座元,受四面请,即请祖为第一座。】(《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
五祖法演禅师之师兄弟,尚且因为俗事而诬谤之,何况错悟大师之法,由于平实之妙义而间接显示其错悟,间接影响了他们的名闻与利养,又怎能不否定平实、诽谤平实?是故平实横遭妄谤者,亦是势所必然也!除非平实所悟与大师一般落入意识心中,方能相安无事。是故,参须真参,悟应真悟;宗门之中一向容不得沙子,从来不许鱼目混珠,是故悟者相见之时,必须厘清,不许丝毫打混。有宗门真实典故为证,今时宗门禅和,理当正视此一宗风而遵循之:
【师一日云:“我这里无逐日长进底禅。”遂弹指一下云:“若会去,便罢参。”乃云:“今时一般宗师为人,入室三、五遍辨白他不出,却教他说悟处;更问:‘尔见处如何?’学人云:‘某见处说不得。’却云:‘尔说不得,我如何见得尔去?’若恁么地,如何为人?不见泉大道到慈明,明云:‘片云生谷口,游人何处来?’泉云:‘夜来何处火,烧出古人坟?’明云:‘未在,更道。’泉便作虎声,明便打一坐具;泉推明向禅床上,明却作虎声;泉云:‘我见八十四人善知识,惟师继得临济宗风。’看他恁么问答数句子,哪里便是见他处。须是如此始得。】(《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
大慧一生所弘宗门法教,都不是一念不生的境界,不由静坐而一日一日渐渐长进离念灵知境界,故说“我这里无逐日长进底禅。”后来雍正皇帝对大慧最不满之处,即是在此。此谓雍正以觉知心离念为悟,必须长时间观察当人觉知心是否常常离念,以之作为是否证悟之勘验处也!然而大慧之法即不如是,都不以觉知心是否无念作为勘验证悟之准绳,单于对答及宗门机锋之中,便可勘验之也!而此一法,雍正所堕之离念灵知心境界,绝对无法想象与运用,由是缘故,雍正对大慧禅师深恶痛绝。然而“逐日长进底禅”亦正是当今诸方大师之所堕,与雍正无异,由是而必痛恨平实同以大慧之法及与公案勘验悟者,是故往往谤余;其心行,思亦可知矣!
今时诸方自道开悟之大师,或有至今仍不改其陷害他人入大妄语罪之言行者;他时异日若得空闲时,平实则当亲历诸山长老,一一勘过;届时莫如福长老当场推辞或者遁去!且举福长老故事以飨诸方误人男女、误己子弟之大师们:【长芦福长老,道眼不明;常将所得施利,往上江斋僧。圆通秀禅师闻之,往验其虚实。适至,见福上堂云:“入荒田不拣,可杀颟顸。信手拈来草,犹较些子。”便下座,秀大惊曰:“说禅如此,谁道不会?乃谓诸方生灭。”遂躬造方丈礼谒,具说前事,仍请益提唱之语;福依文解义,秀曰:“若如此,诸方不谩道‘尔不会禅’。”福不肯,秀曰:“请打钟集众,有法秀上座在此,与和尚理会。”福休去。】(《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所以,装模作样之事,只需读多了祖师公案语录,谁不能好好的演几场禅戏?不怕天下禅子们不被笼罩;然而终究过不了真悟菩萨法眼鉴照,免不得菩萨手里痛棒。近代学得最像的禅师,即是月溪法师也!然而后来依旧不免平实处处破之,令其“后人”难堪无已。
今借祖师语,普劝当代诸方大师:【照觉禅师,自泐潭移虎溪,乃赴王子淳观文所请;开堂后,百废并举。升堂小参,入室无虚日,尝言:“晦堂、真净同门诸老,秖参得先师禅,不得先师道。”大慧宗杲禅师曰:“盖照觉以‘平常无事、不立知见解会’为道,更不求妙悟;却将诸佛、诸祖、德山、临济、曹洞、云门真实顿悟见性法门为建立〔却认为诸佛、诸祖、德山、临济、曹洞、云门真实亲见成佛之性的法门,认为都只是方便建立之法,不是真实法〕,楞严经中所说‘山河大地皆是妙明真心中所现物’为膈上语,亦是建立;以古人谈玄说妙为禅,诬誷先圣、聋瞽后昆。眼里无筋、皮下无血之流,随例颠倒,恬然不觉,真可怜悯。圆觉经云:‘末世众生希望成道,无令求悟,唯益多闻,增长我见。’又云:‘末世众生虽求善友,遇邪见者未得正悟,是则名为外道种性;邪师过谬,非众生咎。’岂虚语哉?所以真净和尚小参云:‘今时有一般汉,执个平常心是道,以为极则。’天是天、地是地,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俗;大尽三十日,小尽二十九,并是依草附木,不知不觉,一向迷将去。忽若问他:‘我手何似佛手?’便道是和尚手。‘我脚何似驴脚?’便道是和尚脚。‘人人有个生缘,哪个是上座生缘?’便道某是某州人氏。是何言欤?且莫错会!凡百施为,秖要平常一路子以为稳当,定将去,合将去,更不敢别移一步,怕堕落坑堑;长时一似生盲底人行路一条杖子,寸步抛不得,紧把著凭将去。晦堂和尚谓学者曰:‘尔去庐山无事甲里坐地去,而今子孙门如死灰。’良可叹也!”】(《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此岂不是古时错悟大师误人之具体事例?岂仅今时有之?是故今时错悟大师误人者,亦是平常事尔;只因诸方大师各个都陷学人于大妄语业中,然而大众悉皆习以为常,不知已堕大过中;平实见之,不能忍人之忍,是故发心救之,以此为大事也!
宗门之内,稍有淆讹,一切悟者即不见肯,古即有例,举以为证:【宣州兴教坦禅师,温州牛氏子,世业打银;因磨洗银瓶次,忽有省,遂出家受具;游方,为琅琊广照之嗣。怀禅师住兴教,坦为第一座。及怀受别请,欲举坦继住持;时刁景纯守宛陵,怀恐刁涉外议,乃于观音前祝曰:“若坦首座道眼明白,堪任住持,愿示梦于刁学士。”刁夜梦牛在兴教法座上。怀凌晨辞州,刁举夜所梦,怀大笑。刁问其故,怀曰:“坦首座姓牛,又属牛。”刁就座,出帖请之,坦受请升座。有雪窦化主省宗,出问:“诸佛未出世,人人鼻孔辽天;出世后,为什么杳无消息?”坦云:“鸡足峰前风悄然。”宗云:“未在!更道。”坦云:“大雪满长安。”宗云:“谁人知此意,令我忆南泉?”拂袖归众,更不礼拜。坦云:“新兴教,今日失利。”便归方丈,坦令人请宗至云:“适来错只对一转语,人天众前,何不礼拜盖覆却?”宗云:“大丈夫膝下有黄金,争肯礼拜无眼长老?”坦云:“我别有语在。”宗乃理前语,至“未在!更道”处,坦云:“我有三十棒,寄尔打雪窦。”宗乃礼拜。】(《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是故真悟之人,不礼未悟凡夫也!即使名闻公卿之大法师,亦不礼之,何况奉之为师?此乃是禅门自古以来之规矩也!与慢抑无慢无关,皆为崇隆宗门正法故。
又如天童宏智正觉禅师,对于错悟之人,亦不可之:【举:水潦和尚问马大师:“如何是佛法大意?”马祖与一踏倒,水潦豁然大悟,起来呵呵大笑云:“百千法门,无量妙义,只向一毫头上识得根源去。”师云:“马大师不合放过,待伊起来恁么道,但问:‘只这一毫,从什么处得来?’待伊拟议,更与一踏。”】(《宏智禅师广录》卷三)必须确实勘验过了,方许认可;所以天童宏智禅师对于水潦和尚之悟,认为尚待勘验,不肯马大师之粗略认可水潦。此非天童有慢而轻于马大师,乃因马大师初出道时,便如平实初出道时一般,验人太过宽松,唯以一次机锋验之,有时错勘,故有大梅法常、汾州无业二人之错悟后一世误导众人。
又如牛头法融禅师之未悟,而时人误以为悟,天童亦不肯之,如其《四祖大医道信禅师赞》云:【授屈眴衣,秉毗卢印;师坐西山,名称东震。蜂服之粉兮春蜜之滋,蚌肠之珠兮夜蟾之孕。远气呈祥灵枝发旁,牛头接得融居士,华鸟不来庵外忙。】(《宏智禅师广录》卷九)牛头山法融虽然身为具足大戒、三衣一钵、草衣木食之住山独修苦行法师,天童仍以居士观之及称之,谓其尚未真入佛门,知见同于未曾出家之居士故,殆以心出家为真出家,非以身出家为真出家也!所以天童对于牛头之未悟而被认定为悟一事,不能同意,故意以居士称之,故说:“四祖在牛头山只是接引到一个融居士。”(关于“花鸟不来庵外忙”一句之意,详见公案拈提《宗门正眼》第九十九则,此处略而不述。)
乃至灵云禅师之见桃花也,实犹未在,是故天童亦不肯之;亦如当时人每倡言香严禅师是闻击竹之声而悟道,天童亦不肯之,故有如是言语:【上堂云:“声色见闻闹浩浩,恰似儿时鬪百草;两家拈出一般般,相对无言点头笑。好笑!好笑!人人尽道香严击竹‘响’而明心,灵云‘见’桃花而悟道,还端的也无?当时到即不点,而今点即不到。】(《宏智禅师广录》卷一)香严本非听闻击竹之声而见道,其闻声也,亦只表相,人莫之知也!此中关节,唯有真悟之人方知,是故天童举以评论,不肯一般禅和所说。灵云见桃花而自以为悟,却是当时及后代众多真悟之师多所评论者,天童亦自不肯灵云。如是二事,天童颂出了,后头更加上“好笑!好笑!”二句,显示他对世人误认此二件公案之事,大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