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论之平议(连载58)----正雄居士
——宗喀巴《菩提道次第论》之平议
由于《解深密经》有如是说“依他起相所缘诸法无我、无我所,也是胜义无自性性”,宗喀巴就把依他起相的胜义无自性性,妄套于诸法圆成实相的胜义无自性性上。是故,在《辨了不了义善说藏论》中宗喀巴说:“此说诸法法无我性圆成实相,由是清净所缘境界,故是胜义。由是诸法无我自性之所显示,所安立故。亦名诸法无自性性,故名胜义无自性性。”【注1】但是,由于宗喀巴否认有阿赖耶识(后当详说),故他所说的“诸法无我实性”,必定是依他起相的无我空相,无涉于法无我的真实性。所以宗喀巴无知,就认为:“依他起相是缘生法,缘生诸法是无我性,所以是无自性,说为胜义无自性性;又圆成实相也是诸法无我实性之所显示所安立,同样无自性,同样说为胜义无自性性;因此依他起的法,自性本空,空故无我,无我故圆成实。”换句话说,宗喀巴错把虚妄的意识心当作圆成实性的根本心来解释,认为意识双俱依他起及圆成实,说意识是依他起胜义无自性性,也是圆成实胜义无自性。然而宗喀巴的错误可大了!意识是生灭法,虽然同时也有显示出无漏有为法,但无漏有为法却不是意识自有,因为意识既不圆满也不真实,所以意识不等于是圆成实性的根本心如来藏。宗喀巴又不如理知末那识,所以又把意根的遍计所执性,也认为是依他起性的意识的体性,因此宗喀巴认为虚妄的意识又兼具遍计所执性。综归宗喀巴否认有常住法阿赖耶识的缘故,他只认定意识是具有三性自性;然而意识是生灭法,绝无可能具有圆成实性与遍计执性,如果意识灭了(譬如眠熟、闷绝等五位中),就没有了三性自性,更不必谈三性无自性性密意了,也就不必谈一切法无自性了,因为谈再多的无自性也都是戏论。
宗喀巴于《辨了不了义善说藏论》又说:
又譬喻时,唯于无色立为虚空,说亦如是安立无我。以于有为有法,断除法我,无戏论之灭,即安立为法无我性圆成实相,极显然故。【注2】
【注1 宗喀巴著,法尊法师译,《辨了不了义善说藏论》卷1,大千(台北),1998.3 初版,页11。】
【注2 同上注,页12。】
可见宗喀巴又把断灭空当作胜义无自性性来解释,上文大意是说:“譬如就像把没有色法的地方假名安立施设为虚空,就像这样依于有为有作的法终将坏灭而安立说是无我法,所以就断除了法我执。这正是无戏论的灭谛,也就安立成为法无我性的圆成实相,这个道理是很显然的。”所以宗喀巴认为圆成实性也是如同虚空一般,乃假名安立施设,说这样是胜义无自性性,这是宗喀巴错解了《解深密经》的意涵。其实《解深密经》是用色法的边际所显示之虚空作譬喻来解说阿赖耶识的圆成实相,而不是说法无我性的圆成实相是假名安立的虚妄法,因为圆成实相就是指于一切法平等,而且是真实与如如。注3《解深密经》卷2 中说:【譬如虚空,惟是众色无性所显,遍一切处;一分胜义无自性性,当知亦尔,法无我性之所显故,遍一切故。】4 这是在说:譬如虚空遍一切处无有边际,虚空是色边色,如果没有色法就没有办法安立虚空之名,所以说虚空只是依于众色所显示出来的。胜义无自性性也象是这样,是由法无我性之如来藏阿赖耶识,在依他起性及遍计执性上面所显示出来的圆成实性,但阿赖耶识是无分别的真如法性,不分别三性,所以祂的境界中没有三性可说而成为三无性;不是灭除戏论后的意识境界的“灭”,可以像宗喀巴所说的“安立为法无我性圆成实相”,这显示宗喀巴严重误会佛法。阿赖耶识本体犹如虚空,遍一切处,祂不在三界内也不在三界外,由遍计执、依他起所显一分的胜义无自性性,乃是阿赖耶识的圆成实性所显示出来者。所以,假借虚空作为譬喻,来说明阿赖耶识的圆成实性,并不是如宗喀巴把灭除戏论的意识境界当作圆成实相,这证明宗喀巴并没有灭除他心中的戏论相。宗喀巴之所以如此曲解《解深密经》经意,其目的也是为了自圆其说:不需要有阿赖耶识,以意识所缘的一切法空,自然就可以成为圆成实相,进而就能支持喇嘛们乐空双运的淫乐邪法,更以此邪见而引导众生堕入黑暗深坑,具慈悲心者能不痛心吗?
注3《解深密经》卷2:“云何诸法圆成实相?谓一切法平等真如。”(《大正藏》册16,页693,上21-22。)
注4《大正藏》册16,页694,中3-6。
再回头说《解深密经》卷4 中,佛向 观自在菩萨开示说,只有般若到彼岸的智慧才能摄取诸法无自性的体性,其意思就是:“诸法是要依于第八阿赖耶识才能说无生无灭,也因此说诸法有其自性;但是诸法又必定是依于阿赖耶识才能说诸法有生有灭,因此又说为诸法无自性性。”上文从字义上看来似乎前后矛盾,但其实一点都不矛盾,证悟菩萨转依阿赖耶识来观察诸法,现观阿赖耶识本体不生不灭,而所含藏之诸法种子生灭无常;又诸法是由阿赖耶识所生,所以说诸法也是阿赖耶识的一部分,因此诸法与阿赖耶识非一非异,诸法的体性就是阿赖耶识的部分体性。所以,依于阿赖耶识而说诸法有生有灭,亦非有生有灭,若不依阿赖耶识而言说诸法的法性或有或无,那都已是戏论了。宗喀巴否认有阿赖耶识,而举《解深密经》来说诸法无自性,则是诽谤 佛说经典《解深密经》里的圣教,成为无因论的断灭见者。
一切法依阿赖耶识的自住境界而说是无自性性,而般若也是意识依阿赖耶识种子所显现的实相而生起的智慧,摄归阿赖耶识时当然是阿赖耶识的体性之一,因此说般若是有其自性,有自性故能使众生得解脱到彼岸,乃至成佛。再说无自性的法虽然有生灭变异,但是无自性只是显现出来的现象,并没有实质的作用,故不能出生诸法,所以 佛才会说:“我终不说以无自性性,取无自性性。”因此必定是依阿赖耶识心体中所含藏的各种种子有自性、有变异、有作用,才会生出诸法,而所生诸法生灭无常,说为诸法无自性。是故 佛不说般若无自性性来摄取诸法无自性性,而说以有自性的般若来摄取一切法无自性性。
又般若所取的无自性性是离诸语言文字的,乃自内之所证不取三界诸法,但却不可弃舍语言文字而能为众生开示演说;语言文字是所生法故无自性,以无自性的语言文字宣说无自性的三界诸法,是以无自性摄取无自性,都是言不及义的戏论言说;因为无自性的法本身生灭无常,自身已经保不住,如何能摄取他法。因此 佛才会说:“我终不说以无自性性,取无自性性。”
又因为般若是自心所证得的智慧,般若本身并非语言文字,般若本身不能作为语言文字而直接传达法义,所以才要生出语言文字作为传达的工具,才能宣说般若波罗蜜让众生了知。而语言文字是一种沟通传达的工具,能让众生的意识觉知心了解诸法无自性;但是,语言文字本身并不知道诸法无自性,而是必须透过般若智慧了知诸法是无自性,诸法才能透过语言文字解说它是无自性。所以 佛才会说:“我终不说以无自性性,取无自性性。”因此不能说以无自性的语言文字来摄取无自性的诸法,也不可说般若无自性性来摄取诸法无自性性;必定是以般若智慧,透过无自性的语言文字来摄取无自性的蕴处界诸法,也就是以“般若波罗蜜多”甚深般若智慧,来取诸法无自性性。是故,佛在经中为 观自在菩萨开示说:“以般若波罗蜜多,能取诸法无自性性。”但无自性性只是三无性所显示之法相,并非能用之法,自然不能取无自性性。
所以,一定是要依于第八识如来藏而由意识所有的般若智慧来观察遍计执、依他起及圆成实的三性自性,依三自性的观察及阿赖耶识的无分别性,得知诸法原来是相无自性性、生无自性性及胜义无自性性,也是缘起性空,进而转依真如法性,灭除一切烦恼,而证得解脱度到生死彼岸,才能说以般若来摄取一切法无自性性。是故学者必须先证得常住不灭之诸法根本因——阿赖耶识,并以观察阿赖耶识种子的般若智慧,来证得三性自性,证得三性自性以后才能再作三性无自性性之观行,这才是真实相的般若波罗蜜多。而宗喀巴主张“无自性能摄取无自性诸法是胜义、是圆成实”真是胡乱说法,这种外道见的呓想,佛在《解深密经》中早就已经破斥在先了。
《广论》于436 页说:
其相无自性之相者,即是自相或名自性。唯识诸师说徧计执无彼自相,于依他起有彼自相故有自性。然从他生无自然性,说名无性,《解深密经》亦如是说。谓一切法皆无自性,是密意说。莲华戒论师云:“彼经显示三种无性所有密意,开显远离二边中道,故是树立了义之宗。”若于胜义增益依他有自性者,是徧计执,故彼非有。由于名言依他起性有自相故,遣除损减,故许显示中道之义,故此论师亦于名言许有自相。
唯识诸师所说遍计执无自相,是依于《解深密经》所说,如《解深密经》卷2 说:
胜义生当知:我依三种无自性性密意,说言一切诸法皆无自性;所谓相无自性性、生无自性性、胜义无自性性。善男子!云何诸法相无自性性?谓诸法遍计所执相;何以故?此由假名安立为相,非由自相安立为相,是故说名相无自性性。
依相无自性性密意,而说遍计所执无自性自相。密意是阿赖耶识所含藏的末那识遍计所执自性,但遍计所执是在依他起的诸法上遍计执,附载于依他起诸法上面而有,是故依此假名安立为相,没有自己的真实自相,所以说为遍计所执无自相。又唯识师所说,于依他起有自相故有自性,是从现象界来说;其实依他起者也是依于阿赖耶识为因而生起,故其自相自性也是阿赖耶识的部分体性,不能离阿赖耶识而单独说有自性自相。
宗喀巴不知《解深密经》的密意是什么意思,莲花戒未断我见、未证真如故也不知,只是笼统的说:“彼经显示三种无性所有密意,开显远离二边中道,故是树立了义之宗。”然只有阿赖耶识能开显远离二边,不堕二边,是中道体性,树立了义之宗,这才是《解深密经》的密意。但是宗喀巴已经把包括《解深密经》在内的第三转法轮诸经,判为不了义经典(详述于本节第六目),《广论》此处又依莲花戒说《解深密经》是了义之宗,此处宗喀巴又再次自语前后颠倒,让人不知其所云,只能说他是自语颠倒的愚痴人。
宗喀巴又说:“若于胜义增益依他有自性者,是徧计执,故彼非有。由于名言依他起性有自相故,遣除损减,故许显示中道之义,故此论师亦于名言许有自相。”宗喀巴与莲花戒所说中道之义,都是落在依他起世俗法上,不离意识境界,尚且不曾涉及三自性,何况能知三无性,而奢言胜义无自性性。譬如意识是依他起,宗喀巴却认为意识是常住不灭之法,落于常边;而《杂阿含经》卷11 说:“意法缘,生意识”5,意识是有生之法,于眠熟等五位即灭,是断边;故说宗喀巴执依他起的意识为真实法,正落于常断二边,那么宗喀巴怎么可以说依他起胜义无自性?又怎能说依他起名言有自性,说能遣除增益损减,显示中道?宗喀巴此说正是胡说八道,也违背其一贯的立场:“一切法都无自性”的主张。实则只有一法阿赖耶识才是中道体性,阿赖耶识本体不生不灭不堕断边,所含藏之种子变异无常不堕常边,而本体与种子也不能分割为二法,故说阿赖耶识才是中道的体性。由阿赖耶识所显示出来的世俗名言自性自相,也是阿赖耶识所含藏诸法种子的体性,所以不能如宗喀巴单独说:“于名言许有自相”,否则就成为无因论者。
注5《大正藏》册2,页74,中20。
《广论》437 页接著说:
谓《解深密经》立三自性是不了义。自宗之徧计,谓于依他执有自性,故于名言亦不许依他有自相之性。唯识诸师除徧计执,不许依他及圆成实相无自性。故许彼二,是有自相或有自性。正依《解深密经》,故许彼二是胜义有。佛护论师、月称论师谓若有自相所成实体,则是实有;清辨论师等,唯尔不许是胜义有。
《解深密经》卷2 所立的诸法相,有三种自性差别,谓“遍计所执为诸法假名安立,依他起为缘生法,圆成实为一切法平等真如。”宗喀巴呀!您不能认为有自性的法就一概说为不了义,《解深密经》中也未曾说三种法相有自性即是不了义。《解深密经》说无自性是依三性无自性性“密意”而说,如果宗喀巴否认有三性无自性性“密意”,则他说的一切法无自性,于世俗名言就不能成立了,因为没有能生之根本因的关系啊!那么他所提倡的应成派中观纯属言说而无三性,就不该说是应成派,应该说是不成派,故他所说:“于名言亦不许依他有自相之性”乃是无稽之谈。他又说:“唯识诸师除遍计执,不许依他及圆成实相无自性。”这是宗喀巴自己乱说的,唯识诸师是依于阿赖耶识的体性,而说三性无自性性,又现量观察现象界来说三性各有其体性,也都摄归阿赖耶识而说是阿赖耶识的部分体性,这是唯识诸师正依《解深密经》而说,此中之密意同时也是宗喀巴等未证空性者所想不通的。
第三目 宗喀巴否认有第八阿赖耶识
在谈般若之前,先要了解宗喀巴乃是否定有七、八二识的六识论者,由于否定阿赖耶识的缘故,其所说般若就皆为戏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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