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狂密与真密》蒋巴洛杰序--从天珠谈起
蒋巴洛杰 序--从天珠谈起
顶礼 一切智薄伽梵,身口意供养三宝。
大约从十多年前开始,跟随著欧美新世纪(New Age)思潮加上台湾本岛特有的社会风俗,台湾地区兴起一股天珠(Dzi)热潮,原本是藏区妇女世代传家的宝石,被有意无意的炒作为“天上落下、非人间本有的宝物”、“配带者无需修行,未来必可成佛”,尔后经现代科学检验,证实只是古代白化玛瑙的加工品;今日台湾甚至成为世界最大古天珠出口地--外销至藏区以满足全球收藏家。此一事实真相之披露,终结了天珠美丽而变调的神话。
从人类学的角度来看,历史上佛法的传播,常会因时、因地而进行文化取代(Cultural Substitution),甚至由环境决定(Environmental Determinize)重组后的文化元素(Cultrual elements),因此现代禅的李元松先生说:“密教的本质是一堆镀金的垃圾围绕著一粒钻石。”但其中光芒耀眼的钻石,是否真为 世尊兜罗绵手所触之本地?澄清绀目夜睹之明星?抑或只是以假乱真的锆石,只因炫光剌眼,密宗行者便无法、也不愿看清其本质?
大体而言,中国完整地承接唐朝以前的天竺大乘佛教,而西藏则接续了此后印度佛教的外道化发展;在印度,大乘佛教兴盛后,逐渐融入了大量的印度教的文化元素,互化(Transcultruation)而演化出坦特拉(Tantra)佛教,然后成为印度佛法的主流思想,这一点可从那澜陀寺遗址的考古纪录中看出,亦可由玄奘法师及义净法师著作目录中得到许多佐证。
吐蕃自松赞干布后(大约唐代初期),正式进入文字时代,并大量向印度及中国引入新的文化元素,其中影响最深远的莫过于佛法正式成为其国教;黑暗期后,西藏几乎完全地接收了印度的坦特拉佛教,并且融入了藏地苯教(Bon)的一些元素,经由后弘期仁钦桑布等译师的弘传,藏传佛教主要架构便已建立:以小乘而后大乘、而后金刚乘(密教)、而即身成佛的修行次第为主。
就其哲学基础而言,自古以来,藏传佛教各派可总括为如来藏中观与应成派中观二个系统。前者如宁玛、噶举、萨迦、觉曩,其内容或曰如来藏、自续中观、唯识见、轮涅不二见、大中观、他空见等,皆是站在“世俗谛无、胜义谛有”的原则上,而各自讲述其胜义谛要旨,其间差异南辕北辙,不可谓不大;而应成派中观则是由较晚形成的格鲁派宗喀巴师徒数代而发扬,挟其政治上新霸主的实力,造成如来藏系思想弘传不彰、人才凋零,应成派中观至今仍为藏传佛教哲学的主流思想。
藏传密教思想中则以无上瑜珈(Mahayoga)为最殊胜、最难行道,也是唯一可以顿超诸地而即身成佛(甚至不经中阴)之道。彼以为福智兼备行人,可依此道成就三身,圆满佛果;观其修行之道,最初的第一、第二灌顶,皆是为后来第三、第四灌顶建立基础,向上成就第三灌顶功德事业,进修第四灌顶而成圆满佛果,其间或有跳过智慧灌顶而直接进修名词灌顶,但以不违背三灌精神为原则。
1984年我开始修习密教,花了很长时间接受了完整的灌顶与教法,尔后将修行当做是正业,世间诸事放置一旁;日间读经思惟--佛学图书馆藏书泰半过目--夜间修习密法,前后达十一年之久;当时密法资讯难得,拥者悉皆自珍,犹记得为求断简残篇,动辄南北奔波、寻师访友;为求法教,多次往来印度、尼泊尔间,走访各派长老大德,多年来,也算亲自见证了台湾密教的兴盛过程。
一方面虽于前人修证轨迹多能一一亲自经历,另一方面心中疑问却越来越深。虽然密法号称是真正的教外别传,然而却处处违背经典中 世尊所说教示,其间差异,已无法用“方便说、一时说”来袭统函盖,更糟的是:这些无法释怀的盲点,求诸彼等“学行兼备”的大金刚上师们,却都指鹿为马、笼罩一番。
天珠热退烧后,台湾又兴起天铁(Iron Meteorite)热潮。尼泊尔波大塔边(Bouddhanath)的一家佛具店,有一次店家无意间将一支天铁杵放在门口,被阳光晒后温度升高,只见一位台湾客将其拿起烫手后,就直嚷著佛菩萨来加持了,最后台湾客出了天价“请”走了这支 “有感应”的铁杵。从此之后,所有佛具店的老板都将铁制品放在门口橱窗晒太阳,以招徕台湾来的朝圣客。台湾佛弟子的慷慨捐输,大大地建设了藏、印、尼等地的“佛寺”软硬体,每每在异乡遇到虔诚佛弟子,放弃了家庭与工作来依止密教上师,但所得到的仍是在生灭法中的胡思妄想,其心不可谓不诚,其行不可曰怠忽,而终究堕于妄想之中,实为可怜悯者。
无上瑜伽四种灌顶的修习,都是在意识心上做想像及觉受的领纳,甚至要求自我暗示及自我麻醉;有时加上鬼神力感应,不离妄想性自性。如诺那上师所言:“能与本尊对话,只是修行的第一步。” 由外力鬼神赐予神异而不自知,等而下之者,沦为鬼神之代言委办;不论天瑜伽如何坚固成就,进入开刀房,只需一剂麻醉针便半点也无了,试问如此修行,怎可名为成就本尊天色身瑜伽?
至于第二与第三灌顶内容,实为印度教坦特拉派内身(Subtle body)气、脉、明点之串习;所谓内身成就,是以印度教内容套上佛法三昧的名词,与佛法修证实无相关,印度教派行者亦修习脉气明点及双运,亦多有虹光身成就者传说,甚至密教史上许多大师也同是印度教之传承大师。自从美欧嬉皮风潮后,印度教内身思想书籍,多有翻译为英文版本,吾人很容易检验出藏传与印传内身修习法门根本是同一根源,二者实际修习程序完全相同,唯密宗套用佛法名词有异;然而密教行人泰多不愿广习佛法经典乃至世间法义,故密教行人无法也不愿去承认此现象;又如苯教修习之“大圆满、金刚橛”等五部法要,亦与密教所传实质相同,历史上苯教与宁玛掘藏者原本就互通款曲,许多“大师”更是兼有佛教与苯教的宗教大师地位,如此,试问佛法与外道不共之处何在?
名词灌顶显示修证的终点,但观乎四大派无上极密心要所言,与香港月溪法师“遍满虚空大自在”荒唐臆想落处相近,仍是在意识心上蒸沙做饭、或勤做黑窟鬼活,尚无能力现观自身七八二识作用,却侈言已证佛地真如,其实不离第六识体用,何来转识成智?实则落入大妄语而不自知。
无上瑜伽的修证,于佛法三学皆无有实义,堕入与其他宗教相同的依归处,而徒具佛法外相,也正是这个原因,天竺的佛教实质上早已亡于密教化的过程中,无待于异教徒的杀戮而后灭亡,因为佛法的核心已失故。
总结来说,密教思想并非真实的佛法,且处处违背 世尊经教,其徒众因为不具道种智、复不识 文佛本怀,无力检视教法修证的正确性与否,故皆以上师教导为依归,而不能有所简择。如此上代便已错解,下代更形错乱却不自知,久而久之,便徒具佛法名相而行外道之实质;密教行人无力自行检验,再加上对密教法王上师之名声权威崇拜等,无法面对事实的真相、不能剖析正理所在,只能在情感上麻醉自已,要自已相信上师等同于佛、相信想像之天身终究成真、相信所观境娴熟后即成真实、相信本尊空行所显境为实、相信能观与所观会合一、相信鬼神化现本尊空行所授为了义、相信定中所见是真实、相信香巴拉国土、相信想像之净土终究成真、相信脉气成就即是佛身、相信双身法乃无上大法无关淫秽、相信乐明无念遍知即是涅槃本心、相信死后身内身外静忿百尊转化成佛即入轮涅不二……。
藏传密教发展至今,益形壮大,光是台湾一地陆续出现的密教中心便达上百处,所吸引徒众当在数十万人以上,所聚集的资源更是难以算计;表面上似乎佛法大兴,实际上则是带领这些信众走向外门法、外道法乃至毁戒重罪法,即是重演天竺佛教衰亡的历史;而造成这些现象的更深一层内在原因,就是数十年来台湾佛学院所教授者,几乎皆以印顺法师著作为其蓝本。然而印顺思想本质上即赓续藏密黄教应成派中观思想,且其著作中处处暗示:“大乘佛法非佛说,无弥陀无净土,无释迦报身常住色究竟天宫说法,无菩萨无地狱……”等,其子弟若欲更上层楼,则必走向南传佛法或藏传佛法,向此二极中求取真法,实可谓“著僧伽黎破 世尊正法”;诸山长老或因不具种智无力勘验,而信受印顺之法;或欲攀缘密教徒众财力名声,竞相附会依靠,令人不禁忧心:正法的未来何去何从?
三乘佛子应常深切反观思惟:学佛之初发心为何?是否益发照见自已内心的黑暗?是否学佛后已经破除了某些迷惑?生出了佛法的智慧?吾人是依智还是依人?所作所为是否真正利益众生?是否真在奉行 佛所说正法?是否亲证菩提了义实相? 又 佛说众生七八二识不断,试问二六时中,吾人七八二识如何无刹那无间断地现量运作?如果连这个人人本具、时时恒在的阿赖耶、恒审思量的末那都不识,而说其他三昧如何神妙,无异自欺欺人。
1996年冬天,也许因过去生亦有些微福德,有幸从学于吾师 平实先生,此后得窥佛法堂奥,一方面重新修正佛法知见,正法脉络一一浮现,以往学密之疑难阴霾,次第烟消云散,才知过去错误成见及自我局限,于是由凡夫地而菩萨地而佛地,阶梯轨径方得明朗,渐具道种智及择法眼,能知各家所学落处为何,如观掌中果;一方面由念佛法门入手,以无相念佛拜佛增进功夫,待定力成片,不待临终弥陀示现,自心确知生西把握,赫然发现古今多少大德,感叹生西有望却苦无把握,个中原因即落此处。待因缘到来,得见实相,则三乘一切了义经典磐基,尽奠于此,神鬼亦不知此真如实相。依此方得以地地增上,自此悟后起修,依 佛语及 恩师教授,进修一切种智及正修诸三昧;凡此家里事,只应家里人知,非如以往之蜉蝣井蛙不能知蟠龙飞天。
恩师 平实先生人如其名,虽过去生实常为教法领袖,往世法教至今仍多有人礼拜供养,但决意放弃过往虚幻名声,不屑世间诸师神头鬼面,壹以平淡踏实作风自行化他,为众生典范--于自身证量成就,从不作无谓异谭,故慢心学人多起恶心轻视之念。 吾师于正法命脉,辄以身命护之;即使受人轻之贱之,亦不稍改护法之心。悲心所至,不忍“众生发善心而成就地狱业”,故秉持如来家风,作狮子吼,期望能振聋发瞶以救护众生。不明究理之人,常认为其贡高我慢,实乃大谬。
多年来随侍门下,知 吾师为人处事随和随缘,极其慈悲并无尽老婆,利益大众无顾自身;今为救护广大佛子、为佛法正本清源、为正法长久延续,故不能视而无见,不能再作乡愿,非下苦口针贬则重病不能愈,故广蒐密典诸续,彻底明示似佛外道脉络,示种智摩尼珠以澄清秽浊、杜学人来世地狱之门,故造此‘真密与狂密’钜著,非再来菩萨所不能为。
忝列门下, 师不以余鲁钝,嘱余为序,敬撰数语,祈愿一切读者能暂置个人成见,详审比对密经密续,而后加以反覆思考、深切佐证本书内容,以救自沈。是祷!
菩萨戒子 秋吉.蒋巴洛杰
公元二○○二年春节序于双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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