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菩提路》(连载十五)
我学佛的因缘,要从与佛法的结缘说起。其实我真正学佛的时间开始得很晚,过去所接触的很浅薄,也不很如法。严格的说,来正觉同修会,才算是真正的开始。相较于同修会中、甚至于外面道场的许多的菩萨、老参,我应该算是很迟才开始的。虽然我在很年少的时候,约莫在念国中时,十三、四岁的年纪,便自认将来早晚会走上修行的路,而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也一直没有打消过这个念头,但却一直都没有具体的行动。
在中学时期,倒是因为想要了解生命的实义,或者说是生命的实相,曾经认真地去探讨及追求过。起初的因缘,是因为义父母亲因一个机缘开始接触了修行的团体,家中也接触了一些间接有关佛教思想及其它以佛法包裹外表的外道修行的书籍。但不消多时,我似乎对于在世间的对待法,如:行善积功德、升天等,不很相应;对一些只说善恶轮回的法,虽是信受,也仍然不太满足。脑中对“生命意义、生死、世界宇宙”,疑惑终日,一心想要解决“心”的问题;虽然对此,自己要追求的也很模糊,但只知道那些怪力乱神的迷信、练气修仙的道法、以及种种算命风水,绝不是我所要的。因此自己私下也看了《心经、金刚经、六祖坛经》和一些禅宗公案及近代的禅宗思想研究的书,如:日本铃木大拙等人的著作(这还不包括对东西方哲学的书)。在熏习的过程中,既没有什么次第,也无正确的知见,也没有人开引指导,加上当时年轻,对人生的苦、空及无常,没有什么深刻地体认,虽然自得其乐,但于自身的智慧却著实没有任何增长利益。在这样的过程当中,却有一个朦朦胧胧的体悟,虽然有些不完整、不具体,但仍然依稀记得:“人来到这个地球,一切都有其因缘,与前世所造的善恶有关。周遭的人事物,也与所造的一切相关连。这一世也不断造作善恶业,为来世的果报种下因;而我们这个肉体(包含所有的动物),是个因缘聚合、由自己的‘心’所映照出来的东西;山川大地、宇宙星球也是如此。”对此,当时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想法到底对不对?不知道有没有与佛法相符?后来,因为应付升学联考的学业压力,而且自己的兴趣也很杂,自己对生命实相与佛法的探究,也就断断续续,没有再持续用功。只是偶而翻阅结缘的杂志书刊,或随父母去朝山、拜佛。但对自己有一天会亲近佛法、学佛修行的认知,说也奇怪,念头却也笃定。
后来在大学时,也有两个因缘:一个是西藏密宗,一个是台中莲社。当时正好教国文的中文系教授也是信密宗的,常在课堂上说一些密宗“佛法”,起初倒是让我对此有些乐意。在此之前,父母亲也因友人介绍,辗转接触了密宗的修行团体(在此之前,也不断地去参访过不少道场)。不过,当时密宗倒不像这几年这样盛行,在台中只知有一个密藏院,长期供养由西方国家来的西藏喇嘛来台湾传法。长期在修行道路上的父母亲,因此缘故,想当然尔,一直认定密宗是佛教的一个宗派,不疑有他。只是觉得,从西藏来的修行者及法门,有些许不同于原先在台湾的寺庙、法师的修证及仪轨。自己后来也曾有一回随父母亲到所亲近在台北居住的密宗上师的精舍,参加所举办的法会。我也因而对密宗的修行,开始产生了一些兴趣,但忙于课业,也没有进一步接触,但只觉得密宗都在有为法上用心,有些言不及义。尤其上师对口欲的修为,实在有些不敢领教(那位上师精研烹调,并要求门下弟子食肉、教导如何料理。父母倒是不为所动,依然持斋如故,听说在当时那位上师的道场中,已成少数的异类)。我心想:可能是自己涉入未深,密宗较为深妙的经典教义,我尚未听闻。同时也对那位教授及上师常说算命之术、与密宗求财之法,只心生疑惑:“自忖这会是佛法吗?”自己对这样的法,心中著实无一丝一毫喜乐平和的感觉,甚至带来烦恼(自年少以来,自己对于世间人常为己身求钱财、功名、长寿,都有一种心生厌恶的感觉)。对于密宗所修种种的法及所绘之坛城曼陀罗,诸多疑惑;但不敢随便诽谤,自己有时只能随著密宗上师的言语而说:密宗的修行或许是一种“以幻修幻”的方法吧!未料后来因为一些因缘,另一方面也是不甚有兴趣,便没有再对此更加深入。但一直都是以为所见的疑惑可能是人为因素,所遇非人,非属教门、法义的问题。这样的迷思,一直到遇见萧导师,才算是完全扭转过来。
另一个与佛法的因缘是“台中莲社”,其实也不很直接,也很浅。大学时所参加的社团,在同一层楼的楼梯口,正好就是佛教社团,每日来往进出都会经过。听说这佛教社团当初与雪庐老师的渊源很深,因为李炳南老居士也曾在学校教书,一直影响到那时候(当时雪庐老师还在)。同时与我参加同一社团的人,与学校佛教社团的成员重迭性相当高;而且有个现象:中文系的学生特别多。我与许多中文系的学生,不知是什么因素,也有不少的交情,大概是当时年轻气傲,喜欢和他们高谈思想、文学。若佛教社团有举办活动,常有人邀我去参加,只是自己有些慢心,从未参加。心中总想:只是唱诵念佛,实在不对味,对于佛教社团的学生言行表现出来的不食人间烟火及迂腐,有种不太认同的感觉。同时,长久以来也有的一个想法:学佛不该只是自了汉,不应只为求生西方世界安身而已(当时对阿弥陀佛的净土法门的了解也很有限,不太清楚往生西方世界还要继续修行),求得证悟方是重要,乘愿再来娑婆世界度众,才是大丈夫所为。也时常很勇敢地对完全未接触佛法的人说佛教的教义,诸如:佛教的修行是积极的,而不是消极的遁世;对佛的顶礼,不是一神教的对天神的膜拜;小乘的修行不是究竟;求神拜拜,不是佛法;神鬼庙宇,不是佛教等。常常也用自以为是的佛法认知,挑战一般民间信仰的不如法迷信(真是初生之犊啊!)。虽然那时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佛教徒,这倒也不虚假,自己一直是这样认为;但若认为我懂得些许佛法,那便真的大错特错;现在想来,也真的惭愧得无地自容。
一直到学校毕业后,服役、出社会工作,一直都没有再更主动的接触佛法,尤其是任何道场。而我却在那时,因一心想要追求世俗的理想,另一方面因为自己的心性也较能符合这种安安静静、与世无争的环境,决心要从事学术研究的工作,因此便积极准备出国念书,希望将来能找到符合自己生涯规划的工作。当时心中想的,倒不是要世间的地位名声,而是希望能给自己的环境单纯一些,能自行掌控时间、多一分自由度,以便自己能在修行及艺术创作上,可以有所收获。而且最好可以在四十五岁时退休,把副业变成主业。这样自私的如意算盘,佛菩萨似乎不太认同;所以念书的过程,心情的起伏转折很大,虽然辛苦通过了语言考试,也开始了正式的课程,但评估若要达到自己设定的有效社会认定的价值标准,或许要耗上十年、八年的光阴。当时,心中一直有“所为何来”的困惑缠绕,每日在学校上课如同嚼蜡,日益索然无味。盘桓数月,便改变心意、打道回府。只将当时带去的一张菩萨像、一本经书合辑小册子(内有《心经、金刚经、八大人觉经》……等)留给友人。
回国后,便忙于工作俗事,无多暇照顾余事,更无法奢言修行精进。其中,在大学的好友,好意再度引荐我到台中莲社雪公的一位弟子门下亲近,但好友知我不甚容易驯服,若不是的确令我心服口服,倒也不强我所难;然而在道业精进用功的道路上,便这样蹉跎了几年的岁月。
从毕业后的那段时间,全球的佛教活动似乎热络起来,除了更多的西藏上师来到台湾传法,更有南洋来的修行者。而法鼓山及中台山便在这段期间渐渐茁壮,成为在台湾与佛光山及慈济一样拥有最多信徒的道场。父亲也与他的道友们情况类同,那几年间,几乎逛遍了许多大小道场。除非我主动询问,父亲也未曾向我多说明情况。最后的结论,似乎多半是类似“修行还得靠自己的平日点点滴滴累积的用功”云云。我想大概只拥有令人赞叹的宏伟硬件、众多信徒的道场,或者只有接引初机的劝善功德,对他而言,泰半是不很契入吧!更不用提很显而易见的外道宗教吧!
一九九八年底,父亲因友人(现仍在同修会中)介绍萧导师的著作,后来向同修会索取及订购著作,对 萧导师所阐扬的了义法,心生莫大的喜乐,如获至宝。更邀集多年追求修行的同道好友,向在台北的萧导师请益。未料竟然促成日后萧导师亲允南下台中说法的因缘。隔年的元月,台中班的第一期禅净双修班开课,那是我结婚后约莫一个月余的事;父亲也如同过去一般,从未曾开口邀我参加。我想大概是思及我俗事缠身(当时工作状况也是几经波折,不很顺利),忙得焦头烂额,不便多提。我无意间风闻此因缘,便向父亲玩笑地说:“怎么这般美事没有让我分享?”当时同在场的同修,也欣然表示同往,因此便开始与父母亲及同修一同来正觉同修会共修的法缘(认真的说,同时间尚有我的姊姊、姑母及一位表兄,皆因父亲的缘故前来,到现在仍都在同修会中精进)。说也奇怪,从未谋面闻法的正觉同修会,竟让我这样“铁齿〔编案:闽南语。意谓不信邪〕”的人,毫不怀疑地想要亲近。经过这些年,只觉得这是佛菩萨的安排,能有此因缘来修学世尊传下来的了义法,一直都是满心欢喜;能有缘修习无上大法,也未曾因一些琐事而生厌烦疲倦;不因世人在事相上对 导师、同修会的批评,而有所烦恼怀疑;同时深感萧导师乃大菩萨的大愿、大悲、大行、大智慧,因此更没有因同修会中发生的一些风风雨雨而心生退转。
在会中与同修们共修的过程当中,每逢双周的周末上课,而平日有空便阅读 萧导师的著作。只觉这个道场让人耳目一新,而萧导师的法,有高深莫测的感觉。如何的耳目一新?是因为来到同修会的师兄、师姊及义工菩萨,似乎都不会多攀缘,共修后便各自离开,少有人相互询问来处、出身,更别说闲聊世间琐事。似乎大家只关心法义修证,而维系这个道场的力量,就是这个正法。从旁默默地观察同修会一些人与事,知道萧导师不为名闻利养、不图法眷属,所做的一切,都只为弘扬正法,念念守护摄受学法的弟子们,念念为 佛陀正法的存续做最大的努力。又见远从台南来的许多师兄、师姊(当时他们是包游览车来),甚至也有从高雄、台东来的师兄,不辞远途,让我感到大家的道心坚强。其中,不乏许多老参,可感受他们无论对经教义理或修行知见体验的深入,真可谓卧虎藏龙。
尤其共修初期,常有人经由般若信箱或在课余时提问;有些就只问一些初浅的佛法名相的解释,但也有好些似乎是来向 萧导师踢馆的意味,但萧导师也从不以为意,依旧很老婆地一一解答。不久,便从萧导师的书籍及上课中,心中逐渐有一个概念与轮廓:“原来在这里,是真的可以让我们开悟的,是可以明心、见性的。”而且还明白的告诉你:真实开悟是什么内涵。引经据典以世尊的圣教量来印证不假,况且同修会之中也有不少人已经明心。坦白说,“明心、见性”这样子的概念,从前想都不敢想。尤其对已逛遍所有道场,而终皆失望的佛子而言,真的是莫大的鼓舞。而更令人深具信心的是:萧导师已经井然有序地将所有佛菩提道的修学次第整理出来,让大家可以安心地跟随遵从,不复茫然不知目标。更有无相念佛的修学法门,能扎扎实实让动中的定力迅速增长。对于无相念佛的修学,让我一开始时,很容易便领会。因为萧导师引《楞严经》〈大势至念佛圆通章〉中的善巧譬喻“如子忆母”,让我很容易入手。当时在国外生活的日子,对于这样的经验倒真的是不陌生。
另一件事则是萧导师对密宗的破斥(当时《狂密与真密》还没有出版),起初听到这样的开示时,有些震憾,因为那真是闻所未闻(其实是曾闻有人批判密宗,但因其人非修行之人,又无提出密宗何以非佛法的说明,便未放在心上;他们所说的只在双身法上大力批判,因当时只以为双身法是密宗在发展过程中的僧侣腐化的产物,自己虽然也认为那绝不是佛法,但仍不知这东西还真是密宗最后阶段、也是最重要的修行法门;然而密宗尚有太多、太多的邪见邪行,是我所不知而被蒙蔽的)。不过很快地,也就将过去所有对密宗的疑惑厘清,因为密宗果然是包裹著佛教外衣,而本质是外道的宗教。更重要的是,姑且不论双身法,原本以为是令全球世人敬仰的达赖喇嘛,本质竟然也是外道法,而且明明白白地将其错误的邪见剖析辨证在文字中。当时便起一念头:有太多的西方人被误导太久、太深了(达赖喇嘛及藏密在西方国家是很受尊崇的),但他们却没有任何的经论著作来教导正确的知见,这大约是萧导师《邪见与佛法》出版后的事。
就这样,我一直安安静静的经过三年多萧导师亲授的禅净双修班,后来的台中老参班,及今年将学籍转入的游老师的双周六下午班,到明年的元月,将要满五个年头。虽然在这过程当中,父亲及表兄已先破参,心中倒也没有因此著急而生烦恼。自己知道,修学这个了义法,不可有得失心;而修行要有长远心,不是与人争一时的高下。因为是否具备资格能参加禅三的选佛场,自己最清楚。心中总想:明心可不是自己要去得什么东西,而是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要去承担如来家业。常常自我挑战,自问:是不是自己的信力已经具足?是不是发了大愿?佛法的知见是不是足够了?福德资粮呢?性障烦恼呢?定力呢?一切都将这样的安排交给佛菩萨。自己总是这样想:机缘成熟时,自己应该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