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佛子向正道(二十九)----游宗明老师
——论释印顺说——于两圣一宗之谈不能无所疑
两圣即是 龙树菩萨与无著菩萨,一宗是指欧阳竟无将唯识与中观判定同属一宗,“不能无所疑”是释印顺个人的怀疑。释印顺怀疑什么呢?怀疑 龙树与无著两圣所说是不一样的,
怎么可以说是同属一家之谈?这是释印顺对欧阳竟无老居士的质疑。
他在《无诤之辩》中说:
欧阳老以学鸣,愿一寻其所学。欧阳老传:“龙树、无著,两圣一宗”。然龙树学以无自性故缘起,若有自性如毫厘许者,则缘起不成。无著学则若一切法都无自性,则缘起不成;以由自相安立故,亦胜义有。二圣立说之所依,如何可一?龙树言三世,不离过、未有现在。无著则现在是有,依之假立过未。言世俗,龙树则心境都无自性,于假名则皆有。无著则依他心有,遍计境无。言胜义,龙树谈但空,则诸法无自性;不但空则现空无碍。无著理智见真非不但,因空所显异但空。龙树、无著之学纲,吾不敢言明;圣人之学,亦未敢言达。然于两圣一宗之谈,不能无所疑。1
注1、释印顺著,《无诤之辩》,正闻出版社(台北),1992.3 修订一版,页102。
释印顺认为:“龙树学以无自性故缘起,若有自性如毫厘许者,则缘起不成。无著学则若一切法都无自性,则缘起不成。”所以觉得两者立宗根本相反,欧阳竟无怎么可以说“两圣”同为“一宗”?
释印顺不懂两圣所说毫无差别,一是中观、一是唯识,二者皆不离本具自性的第八识如来藏而说,故会有所疑。释印顺说:“以诸法为有这自性的,即是执著诸法自性有的有见,也就是与性空宗对立的有宗。”2 这是说执著“诸法有自性”和执著“诸法无自性”的互相对立;从表面看来释印顺还真振振有词,自以为有理。其实是他不懂。如果释印顺是对的,也就是说如果两者是互相对立、水火不容的,那欧阳老居士就说错了。如果释印顺的说法是正确的,那表示佛法还不完整,还有诤论,那就要请问释印顺:“到底两圣哪一个对,哪一个不对?”若只有一方对,则另一方就不能称为圣者了。然两圣一宗至今犹是,地位不曾动摇,可见此中有释印顺所不知的法义值得我们来探讨。
注2 释印顺讲述,演培记录,《中观论颂讲记》,正闻出版社(台北),1992.1修订一版,页465。
释印顺在《中观论颂讲记》中说:
凡是存在的,无一不是缘生的。所以说:“未曾有一法,不从因缘生”。凡是从因缘生的,无一不是空无自性的。实有的缘生法,决定没有的。所以说:“是故一切法,无不是空者”。3
注3 同上注,页471。
释印顺虽坚执一切法无不是空者,又怕众生因执“一切法空”而落入恶取空,故又云:《般若经》的中心思想,在悟一切法无自性空,离种种妄执。但不得性空的实义者,信戒无基,妄想取一空,以为一切都可不必要了。不知佛说性空,重在离执悟入,即离不了三学;假使忽略戒行,定慧而说空,决是“恶取空者”。从体悟说:性空离相,不是离开了缘起法,要能从日常生活中去体验。所以,穿衣、吃饭、来往、安坐,无不是正观性空的道场!佛将开示般若的真空,所以特先在衣食住行的日常生活中,表达出性空即缘起,缘起即性空的中道。4
注4、释印顺讲述,演培?续明记录,《般若经讲记》,正闻出版社(台北),1992.3 修订一版,页25。
“自性”是专门术语,指法体、法性、本体,或译自体,含有自己有、自己成的意义,实在的本体、本源等5 。
注5、《中观今论》:“缘起是无自性的,甚么是自性呢?自性(svabhāva)是专门术语,如《壹输卢迦论》说:‘凡诸法体、性、法、物、事、有,名异义同。是故或言体,或言性,或言法,或言有,或言物,莫不皆是有之差别。正音云私婆婆,或译为自体(的)体,或译为无法有法(的法),或译为无自性(的)性’。所举的名字虽很多,而意义是同一的。所谓体、性、法、物、事,皆即是‘有’的别名。但它又说:梵语的私婆婆,或译为体、法、性。依梵语说:婆婆(bhāva)即是‘有’。此字,什公每译为法,也或译为物。《般若灯论》也有译作体的。‘有’前加sva,即私婆婆,即自性的原语。或译自体,含有自己有、自己成的意义,是自己规定自己的。凡是法,即有其特殊的形态与作用,其所以有此形态与作用,依自性说,即是自己如此的。此自性的另一特性(prak?ti),什公译为性,意义为本源的性质,即本质或原质。所以,自性是自己如此的,也是本来的性质如此的。如哲学上所说的实在、本体、本元等,皆与此自性的含义相合。”(释印顺著,正闻出版社(新竹),2000.10 新版一刷,页64-65。)《中观今论》:“要明了‘自性’一语的意义,请听萨婆多部所说。如《大毘婆沙论》卷1 说:‘如说自性,我、物、自体、相、分、本性,应知亦尔’。萨婆多部的学者,把自性、我、物、自体、相、分、本性看成同一意义”(同前出处,页65。)
“缘起”是指因缘和合而有,因缘散坏而灭,缘生缘灭的万法,无不坏之永恒体性,故说缘起无自性,缘起不自成。释印顺说自性是实在的本体,而他否认实有自性的法体存在,说一切法都是缘起,要从缘起当中去观性空,而说性空即缘起,缘起即是性空的中道。他不知法体自性与缘起性空是同时存在而和合运作的,有情众生若无能生万法的各自的自性存在,就不可能会有蕴处界等诸法出生;一定是有能生万法的自性存在,才能由此法藉缘而生起诸法,才能说是真正的缘起法。若无这个自性存在而藉种种诸缘来生起诸法,那么缘起诸法可就是无因唯缘而生起的了,那么释印顺弘扬中观时,他究竟记不记得 龙树说过的“诸法不自生,亦不从他生,不共不无因”的中论偈?当他否定有情各自都有的能生诸法的自性存在而单独推崇缘起法时,正是 龙树《中论》里所破斥的外道所说“诸法从他生,共生无因生”,然而释印顺显然不懂这个道理,自己堕入其中竟还没有发觉。他否定自性、推崇缘起,而说“自性与缘起是不容并存的”,这已使他完全落在现象界诸法中,说的都是一派戏论的胡言胡语。释印顺有这种不合逻辑的错误想法,难怪他为了推广缘起性空之法就要努力把法体本具的自性消灭掉,也难怪他自始至终不承认有法性本体的存在。释印顺说:
若依中观的看法,自性与缘起,是不容并存的。有自性即不是缘起的,缘起的就不能说是自性有的。因为,若法要由众缘和合而现起,即依众缘而存在与生起;承认由众缘现起,即等于承认是作法。“作”,就是“所作性故”的作,有新新非故的意义。若主张有自性的,即不能是所作。因为自性有即自有的,自成的,自己规定著自己的,这如何可说是作法?缘起是所作的,待它的;自性是非作的,不待它的。二者是彻底相反的,说自性有而又说缘起,可说根本不通。佛说无常,即显示缘起是作法,否定了自性的非作性;凡是缘起即是和合的,如补特伽罗是依待五蕴等而假立的,所以佛说诸法无我,即否定了自性的不待它性。无常无我的缘起论,即说明了诸法的无自性。6
注6、释印顺著,《中观今论》,正闻出版社(新竹),2000.10 新版一刷,页68-69。
释印顺在此为自性与缘起作一个定义,他说─有自性即不是缘起的;反之,缘起的就不能说有自性的。自性有即自有的,自成的;缘起是所作的,待它的;自性是非作的,不待它的。二者是彻底相反的,说自性有而又说缘起,可说根本不通,所以自性与缘起是不能并存的。这就是释印顺自认为“掷地有声、无人可以破之”的说法。如果这种说法可以成立,那学佛还真是头痛伤脑筋的事,因为 龙树与无著两位圣者看来只有一位是圣者了,学人便只能选其一了。
释印顺的盲点在于不知道自性与缘起的真实义。真懂缘起的人一定不敢否定实有自性的法体。《六祖坛经》说:“何期自性能生万法!”,什么样的法具有自性而能生万法?就是具本
来性、自性性、清净性、涅槃性的第八识如来藏,一切万法都是如来藏藉缘而生起,如此才能称为真正的缘起法,这才是缘起的真实意涵。若无自性,就不可能藉缘来生起诸法。自性虽然能生万法,但也必须藉助于诸缘才能出生诸法,不能全部从自己直接出生;自性既然能生万法,为何自性与缘起是不容并存的?这就像愚人主张美丽的画与画布是不容并存的一样荒谬,没有画布就没有画可说,自然是应该并存的。当然你可以画在树叶上或石头上,但树叶和石头还是你的画布;换言之,如来藏有能生万法的自性,这个如来藏又名为空性,能生诸法的自性即是如来藏的自性,有此能生万法才有缘起诸法,缘起诸法虽然都无自性,但不能离开如来藏而独自出生及存在,因此缘起诸法必是与如来藏的自性同时存在而不悖的,所以不可以说“自性与缘起是不容并存的”。
释印顺认为“无自性”不是什么都没有,“无自性而有缘起法”这是他的宗旨,因此他在《中观今论》中说:“大乘根本中观宗等,从空相应的缘起义,了知一切法都是无自性的,无自性不是什么都没有,无自性而缘起法还是可以建立的。7”
注7、 同上注,页262。
若说“无自性不是什么都没有,无自性而缘起法还是可以建立的。”这种自相矛盾不知所云的说法在释印顺的书中处处可见,以此来笼罩人。释印顺自己也知道“无”中生有这
种说法难以成立,明明缘起诸法确是无自性的才对;因为有自性的法应该是可以不与万法为侣而独存的;否则就变成“诸法有自性”,那岂不是砸自己的脚?所以他才会说“此自性应该是独存的”8 这一点倒是被他猜中了,只可惜他心不得决定,被六识论等邪见无明所笼罩,因此他根本不懂他自己为何会猜对,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因此他说:
一切从因缘生的,无论是前后关系的因缘生,或同时关系的因“缘生”,就可知诸法是“无性”的。无性,就是无自性。自性,这一名词,有自有自成的意义。实在的,应该是不依他而自有的,也应该独存的。9
注8、《中观论颂讲记》:“凡是自性有的,推究到本源,必是实有、独存、常住的。”(释印顺讲述,演培记录,正闻出版社(台北),1992.1 修订一版,页456。)
注9、释印顺著,《成佛之道》,正闻出版社(新竹),1999.6 修订一版,页340。
释印顺是很聪明的,书看多了也会知道,天地间的道理─“假必依实”,也就是一切法不可能无中生有,不可能莫名其妙凭空冒出个缘起法出来,因此他说:经部与瑜伽论者,禀承那“假必依实”的天经地义,所以不能说一切无自性空而必须说“自性有”的,假有的可空而自性有的不可空。《解深密经》也这样说:“云何诸法遍计所执相?谓一切名假安立(假名),自性差别乃至为令随起言说。云何诸法依他起相?谓一切法缘生自性”。在论到有自性与无自性时,即说:“此由假名安立为相,非由自相安立为相,是故说名相无自性性”。这分为假名安立与自相—即自性安立:假名安立的,无自性、空;自相安立的,即是有自性了。追求事物中的根元,看作实在的,依此而成立世出世一
切,都是“自性”论者。10
注10、 释印顺著,《中观今论》,正闻出版社(新竹),2000.10 新版一刷,页67。
“假必依实”是说缘生法的蕴处界等法必须依实有法才能生起及存在,缘起法则是在显示真实法藉缘生起蕴处界等法的过程;所以缘起法(假)必依于自性有(实)的如来藏而存在,
不可能缘起法是独自出生、独自存在的。此自性有(如来藏)是本来就有,法尔如是,不是修行后才有,这一点很难令释印顺相信理解与接受。
释印顺虽然批评自性有,但也认为不能用自性空来破缘起诸法,而缘起法显示出来各种缘生法又不能说不空,否则他的缘起法论述就不能成立了。因此他说:
称等也这样说:如说空,唯为寻求自性,不能说自性空而可以破缘起诸法,但缘起法不能说不空。缘起即是无自性的缘起,所以也即是空。若说性空为空,而缘起不空,即是未能了解不生不灭等的深义。所以八不的缘起,可简括的说:以胜义自性空为根本,即以第一义而说八不;胜义不离世俗一切法,即一切法而显,所以通达真俗皆是不生不灭的,这才是八不的究竟圆满义。11
注11、同上注,页97。
释印顺知道“以第一义而说八不”,却不知道这个八不的第一义其实就是胜义自性──离言自性;此胜义自性不是因缘所生之法,不是蕴处界之法,是不与万法为侣而能独存,却也是能生万法而与万法同存的第八识如来藏;只因释印顺否认第七识、第八识 12 而去相信喇嘛教(假藏传佛教)的六识论,因此他不承认具有八不中道的如来藏,而把形容如来藏中道性的“八不”拿来说八不就是缘起法,可是缘起法岂能离第八识如来藏独存?又岂能永远处于中道?阿罗汉入无余涅槃时就只余本际如来藏独存,而不是缘起法独存,缘起法所说明的缘生法五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都已经被阿罗汉灭尽了才能入无余涅槃,所以缘起法就不可能独存。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