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观金监
—详述应成派中观的起源与其破法本质—
孙正德老师
(连载九)
第五节 应成派中观认取识蕴为本住法之我
宗本于声闻部派佛教之声闻凡夫,外现大乘菩萨身相而将小乘解脱道及大乘佛法一路演变下来,对于如何是蕴处界的内涵?如何是蕴处界之我与无我?如何是解脱之真实义?一代比一代更加误会,演变得越久越广泛,真实修证者就随之越来越少。在龙树菩萨与提婆师资时代,已经充斥著声闻部派僧人对大乘法义各执异见的情况:或以意识层面而妄想于蕴处界中寻求实有不坏法,或外于佛说出生名色的如来藏而妄想另有名色之生因;更有诸多外道立下诸多“实我”与“实法”之主张而否定佛法。声闻部派佛教继续演变到了佛护与清辨之时代,更有纯以二乘之蕴处界“缘起性空”之法认定为龙树菩萨《中论》所说之法义,p.35并以六识论之狭隘谬论而妄行月旦唯识正义─八识论─的广大深妙宗旨;不论是自续派或应成派之中观见,其实都是缘于声闻部派佛教中的声闻凡夫僧邪见,所演变发展出来的产物;其最主要之问题都是缘于不能如实解了蕴处界法之内涵,不能进而断除缘于五取蕴之萨迦耶见(我见),因此以诸多见取见而不断兴起诤论,对八识论的大乘法中实证贤圣作出种种斗诤的行为。本节中的法义辨正,则以论述应成派中观见的六识论内容为主,暂不论述自续派中观见。于《成唯识论》中玄奘菩萨这么说:
颂曰:由假说我法,有种种相转,彼依识所变……愚夫所计实我实法都无所有,但随妄情而施设故,说之为假。内识所变似我似法,虽有而非实我法性,然似彼现故说为假……诸所执我(数论、胜论等外道所执),略有三种:一者、执我体常、周遍,量同虚空,随处造业受苦乐故。二者、执我其体虽常,而量不定,随身大小有卷舒故。三者、执我体常至细,如一极微,潜转身中,作事业故。……又所执我(小乘所执),复有三种:一者、即蕴,二者、离蕴,三者、与蕴非即非离……故彼所执实我不成……是故我执皆缘无常五取蕴相,妄执为我。(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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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成唯识论》卷1,大正藏第31册,第1页上至第2页上。
外道与小乘声闻部派佛教之学人,以恐怖堕于断灭故,妄想有一实我为作业者,此乃彼等非如阿罗汉深信佛语,而知有一本识为能生者─能出生名色─是涅槃之本际,故能断我见及我执;声闻凡夫之部派佛教学人,不能如阿罗汉深信佛语,p.36对于四阿含中所说有本识入胎、住胎而生名色之圣教,未能信受,恐惧堕于断灭境界中,是故妄自施设识阴为“实我”常住不坏,以致未能断除我见,实质上仍然是安住于五取蕴之法相而取著所得者。然而,有情缘于五取蕴法相所取之我,乃是由于意识等觉知心依于五根受取五尘,而有能领受之法相及受用所领受五尘相所产生。五取蕴之色蕴─色法及识、受、想、行蕴─心法,都是由本识─如来藏─阿赖耶识(异熟识)藉众缘所亲生而幻有,因此五取蕴之色、心二法皆是因缘所生法──由如来藏亲生,却刹那生灭不住,无有实体,故五取蕴之色、心二法中无有实我与实法。常见外道及一般有情所说之我能见、我所见乃至我能知及我所知之“我”,定是缘于五取蕴法相妄执而取而说,故是假说非实。能变生色、心二法之本识如来藏,虽是有情各各唯“我”独尊,而本识自身一向无我、无我所,虽有真实法体具足种种清净自性,而非蕴处界我法,都无蕴处界我性;玄奘菩萨说本识自身之现行,以及本识所变幻而生之眼识乃至意识,虽似有我、似有法,虽能为有情所受用,然非实我法性,故此“我”亦是假说为我,非实有我。不知此似有我、似有法而执取为有真实我、真实法者,即是人我执与法我执之相貌;由于无明所罩,于非真实我与非真实法中却欲寻求真实常住法,故有诸多外道所执与声闻部派佛教中的小乘凡夫所妄执之实我说出现。缘于无我之本识所生诸法假说为“我”,并非凡夫与不知不证本识之二乘愚者所能知,更不是否定如来藏阿赖耶识之应成派中观师佛护、月称、寂天、阿底峡、宗喀巴、印顺等六识论传承者所能知,p.37更何况应成派中观诸传承者又皆堕于缘五蕴而生之我见中,故彼等主张与立论都不能成立,皆属依于我见而执取之见取见所摄。
一、应成派中观以能取境界之法性为本住法我
如今应成派中观主张意识常住不灭,故于不许五取蕴为我见的所缘之外,又另立一法作为我见之所缘,其所谓“我”之相貌是这样的:
如是计执所破究竟之邪分别,即十二支之初支,俱生无明。分别所破,亦以彼为根本,唯是增益。故根识等无分别识,一切行相,终非正理之所能破。故正理所破之心,唯属分别意识。后以二种我执或于我执所计之境,增益差别诸分别心,非谓一切分别。由彼无明如何增益自性之理者,总此论师之论中,虽于诸世俗义,亦云自性或自体等,设立多名;然此中者,谓于诸法或补特伽罗,随一之境非由自心增上安立执,彼诸法各从自体有本住性,即是其相,如彼取境之诸法本体,或名曰我,或名自性,是就假观察而明。(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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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菩提道次第广论》卷20,462页。
宗喀巴于《菩提道次第广论》中说:“计著于所应破最究竟之我执境之邪分别,就是十二有支之首,就是俱生无明。分别无明所破者,也是以此俱生无明为根本,唯是于邪分别再作增益分别。因此 六根与六识等一念不生时成为无分别识, 其一切分别六尘之行相,终非破除邪分别之‘无自性正理’所能破。 所以破除邪分别之‘无自性正理’所破之‘心’,唯属分别意识之层面。p.38 分别意识所应破者,是其人我执及法我执或者我执所计著之境,而增益实有自性差别之分别心,不是一切分别都应破除。 分别意识于我执所计境之无明如何增益自性差别的道理,总月称论师之论中所说,虽然于诸世俗义,也说自性或者自体,设立多种名称;然而这里所说,是指于诸法或诸有情,随于诸法或者有情五阴之法相,不是由意识心自心增益增上安立而执,而是诸法或者有情五阴各自从其自体中都有其本住性(非有生有灭之性),这就是诸法与有情五阴本住而不生灭的法相;犹如眼等根识及意等根识能取境界等即是诸法本体,此等能取境界之诸法及有情五阴等本住法性,或者称为‘我’,或者称为‘自性’,是就世俗假法观察而可明了的。”
换句话说,应成派中观是以能取境界之眼识乃至意识立为诸法之本体,并且是将六根与六识处于一念不生时即名为无分别识;在觉知心识阴六识于所取诸法,或有情之法相中,不增益、不执有差别自性,而安立诸多自性之差别,再以诸法无自性故,去除差别自性之分别,却仍然保持识蕴六识的存在,而一念不生作为不分别识;是以识蕴六识为常住之主体而不起分别,认为如此即是究竟破除我执之邪分别。如是认取眼等六识能取境之法性,为诸法常住本体,并以之称为“我”或称为自性,称此“我”是就识蕴假法观察而明了,认定六根六识于一念不生、不起语言妄想分别时即是不生灭心,即不属于我见所说的假我;因此而无视于识蕴乃根、尘、触三法为缘所生之 佛陀圣教,无视于现实生活中离根、离尘即不能出生识蕴六识的现实常识p.39,妄执这样的“我”是不仗他法为缘而能自行存在的,妄想这样有生的“我”不会随于五蕴无常生灭而断,故意识得能持种而与业果相连系。
落入识阴中的应成派中观,欲于依仗因缘而生灭有为之蕴处界法中,取彼意识而安立为常住之本住我法,理皆不得成;于主张识阴意识常住不坏的前提下,不断我见,而意识亦已于正教量及现量上被证实为生灭法,不是自在常住的实我,却又不许有本识─如来藏─阿赖耶识(异熟识)本住法,则因果业报及修行成佛的正理悉皆不能成立,试问:彼等牵强附会、随意转计,导致不离断、常二边,处处过失,如是都非正理之邪说,处处违背 世尊圣教而又非毁佛法,如是事实所显示之应成派中观月称、宗喀巴、印顺等所主张者,为是佛法?为非佛法?如果彼等之主张真是佛法,那么 世尊所说“五蕴非我、不异我、不相在”,及《心经》所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即成为邪说。堕入识阴中的六识论应成派中观所说,所有正信佛弟子应许或应不许?倘若彼等之主张非属佛法,即是外道见,则应令彼回归其喇嘛教之名义,不应继续假藉佛教之名义而妄托为 世尊所说法;亦不应窃取佛法之名相,吸取佛教之资源壮大其喇嘛教之邪见势力而戕害佛教正法,误导佛教界堕于断见与常见中,此乃一切有智慧之佛弟子所应警觉之处。(待续)p.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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