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菩提路》(连载六)
一九九九年四月,到一所寺庙短期闭关,那时庙里有位师父──宽道法师──在正觉同修会上课,他送我几本书。当时读了《护法集》,非常震撼,也厘清了心中一些疑问。接著再读《无相念佛》,照著书本所说试著忆佛,竟能体会到书中所说之无相念佛境界,就更加深对这法门的信心,即迫不及待的把当时正智出版社的书,在短时间内全部读完。书中 萧导师把佛法解析得很详尽明白,引经据典将错误知见列出来,修行次第也一一铺陈。在短短几个月当中,佛法知见进步神速,以往几十年跑道场,听经闻法,看一堆书,加起来都没那几个月知见的十分之一,太神奇了!个中滋味,只能亲尝,难以言表;真个明师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天天充满法喜,有一段时间,平均只睡三个小时,竟然也不觉得疲倦,可能是想到修行有出路了,不再茫然,全身细胞充满活力;平日里常常自言自语:“天啊!我真的有这么好的福报吗?”
二○○○年九月,带著一颗充满期待的心,毅然北上,到正觉讲堂听《大乘起信论》,初见极为崇拜的 萧导师,印象很深刻:个子虽小,却有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充满无限智慧。几次看见师母,也随和朴素、平易近人,总是默默站在一旁;不出锋头,很难得。
接著十月上禅净双修班,游老师律己甚严,讲佛法亦不敢稍有含糊,一发现讲得不对,隔周就向大家忏悔,并作修正。上起课来轻松又活泼,常提出问题要我们思惟、整理;且从来没请过假,除春节外,不论任何假日,都全心全意、无私奉献,令人感动。何师姊对每位学员用心呵护,并常带领我们作义工,以培植福德,下课时还有她准备的热腾腾的包子可吃。两年半的课程即将结束时,一想到游老师与何师姊,就泪流满面,心中充满感激。世人做任何事,多为一己之私,而且还你争我夺,若非菩萨,怎能只一心付出而不求回报?
以往跑道场,财物布施不遗余力,但从没做过义工;到正觉来,因为没上班,失去经济来源,供养较少而勤做义工。每周二、三,提早到讲堂帮忙;若有助念,有空一定前往,有时亦抱病参加。二○○二年六月,身体不适,心跳每分钟一百二十次,手脚发抖,整天冒汗,上下楼梯像软脚虾,无法使力,也无法礼佛;因为不能做连续动作,活像机器人,动作一顿一顿的;整日精神亢奋、无法成眠,体重骤减。这期间仍没请过假,照常做义工。熬了三个多月,经抽血检查,才知是甲状腺亢进。连续服药控制,数月下来,先前症状获得大幅度改善;但是体重却增加十公斤,有些水肿现象。还好,生病的事没在心里产生多大的困扰,也就报名二○○三年的禅三。
还没到讲堂上课时,看 导师的公案拈提,读著读著,忽然有所领悟:祖师的作略,在“○”的部份不少;密意在○○○○、○○○○,因此有些公案却也看得懂(自以为懂)。但是对此事含含糊糊,不当一回事,从来不知道要进一步厘清;这知见从原点到基础班结束,都没进展,是福报、因缘不具足吧!
参加第一次禅三期间, 导师叫吃水果,问:“吃什么?”当时有股冲动,想使点机锋:○○○○○。但心又虚虚的,只好按兵不动,煞是苦闷。第三天早上经行时,监香老师说:“○○!○○○○○,○○○○○。”当时一阵悸动,就找监香老师小参。我说:“世尊降生时,走七步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还有,禅师说:‘有人口咬树枝,吊在树枝上,树下有人问禅师西来意,口里答不得’, 导师说如果换作是他,也只会七手八脚乱把捉。”○○○○○○,监香老师打断我的话,很严肃的把脸凑近我的面前,直直盯著我说:“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不知怎的,当时好像吓到,就杵在那儿,蹦不出一个字。监香老师说:“那些都是你想出来的,全部把它丢掉,回座位去,好好礼佛、求佛菩萨让你一念相应。”
回到座位,像泄了气的皮球,激不起一丝动力;呆坐了一会儿,开始一直不停地礼佛,脑筋一片空白。轮到我进小参室,就直接向主三 导师报告:“我找不到如来藏。”蒙 导师慈悲指导:如何将真心找出来。回到座位,将 导师指引的话:1、公案中,○○○○○和○○○○○○○○○○的。2、○○法,礼佛时,一一○○,○○见闻觉知的心○○○○○○○○,○○○○○○○○,承担下来,智慧就会慢慢出现。3、○○○,○○○,○○○○○○,○○的看。一一都做了之后,仍然没有新发现,不知如何是好?快解三前,见 萧导师在禅堂巡视,竟冒失的跑去请示他:“参禅时,可以用语言文字吗?” 导师回答:“明心这一关,无妨用到语言文字。”用语言文字推敲的结果,仍是没有新的发展,真是业障深重!解三时,监香老师很慈爱的拍拍我的肩膀说:“没关系,下次来,因缘较熟,会更好。”感到很窝心。
对这次没有破参,心里也不难过,只是有点失落感。能参加禅三,得到宝贵经验,要感谢 萧导师、监香老师及所有参与护三的菩萨们,马上到佛前一拜再拜。
下山途中,忆及禅三前有几位同修叮咛我:要拜忏、消业障,好好发愿、回向。说这点很重要,当时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也只是听听;此时有点后悔(没照做)。回到家,和寄居处的朋友谈笑风生,早早就寝,一夜无梦。隔日一大早,忽然从床上跳起来,自动爬行至佛案前,开始从古到今、从小到大,一五一十的在佛前痛骂自己一顿,就好像佛菩萨在数落我一样,重复一直忏、一直忏,整个嘴巴、手、脚都麻掉,泪水不知流了多少,眼眶肿得像核桃。勉强收拾心情,晚上上课去。回家又自动的跪在佛前一直数落自己的不是,好多罪状,隔日又继续忏。近中午,可能是因缘成熟了,拿起笔记,游老师说:“八识和合运作,前七识是妄,剩下的就是真心。”又想到 主三导师说:“○○时,○○○○○○,○○看○,思惟○○○○○?重复○○○。”坐在椅子上,○○○的○○,一边思惟著:七转识是妄心,是见、闻、嗅、尝、……不待往下想,已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心里一阵狂喜,奇怪!如此显而易见道理,过去怎么没发现?就像隔著一张薄纸,却一直无力戳过去。以前的答案含糊不清,真妄没能区隔开来,可说是一丈差了九尺,怪不得对监香老师的作略会傻了眼,死在句下,无言以对;这时节因缘还真奇妙啊!
接著数天,心情一直很舒适、宁静,什么事也不想做,只喜坐著不动,有时轻轻○○○,慢慢○○○、○○○。偶而看看窗外的浮云,微风轻挑叶尖,蝴蝶在飞舞。 佛说:“自心所见身器世间,皆是藏心之所显现,刹那相续、变坏不停……。”“一切众生虽在诸趣烦恼,身中有如来藏常无污染,德相具足如我无异。”眼前的景象多么亲切、温馨,佛法真的是可以亲证的。供佛时动作变得轻轻柔柔,拜佛时首次有“自性佛在礼佛”的感受,很特别。偶而也思惟起宇宙人生,明代一首警世诗:“急急忙忙苦追求,寒寒暖暖度春秋;朝朝暮暮营家计,昧昧昏昏白了头。是是非非何日了,烦烦恼恼几时休;明明白白一条路,万万千千不肯修!”无始时来流转六道,头出头没、忽男忽女,贪瞋痴疑。一期生命终了,如来藏很快就会再变现一个五蕴身来,戏码又重复上演,生死、死生。感觉这人事物都这么虚幻,富贵荣华、五更春梦,转眼成空,为何金枷套头、玉锁缠身?不满百年寿、常怀千岁忧?我又何尝不是这等愚痴人呢!
几天下来,有感慨也有全新的领会,却又很安详。后来想到“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只坐著享福”,就照著 导师的指示,请出《心经、金刚经、维摩诘经、六祖坛经、如来藏经、无上依经、真实如来藏、心经密意、宗通与说通……》来印证对照。真的犹如 导师所说:“找到祂,承担下来,智慧就会慢慢出现。” 导师不但给了行人十分完备、迅速开悟的知见,也把破参之后该如何向上修行之知见与次第,一一铺设;尤其那本《三乘唯识──如来藏系经律汇编》,厚厚一本捧在手上,为行人的成佛之道都准备好了;仰瞻师恩、昊天罔极啊!
佛以无上妙慧,敷演三乘;一期法教,圆满无缺。然末法众生从法宝大藏经中,欲了佛旨,实有层层难关。因为佛教分化派别,党同伐异;且时代久远、传承不同,自宗不了他宗,弄得四分五裂。又某些大藏经中搜集了不少伪经,学人无眼辨识,屡被误导;或文义艰涩,或智慧不足,易落入文字障;或听经闻法被法师、居士所误导,或情执、慢心所遮障……。若无明师指点,于了义法难有入处,修法如说食数宝;不得亲证,即智慧不生,佛意难明。禅宗五祖说:“不识本心,学法无益。”真是过来人说的话,一点儿都不假。值此末法时世,得遇能善巧教导学人悟入第一义之大善知识,并于座下闻思修,感受很多, 导师无非菩萨乘著悲愿而来。 文殊师利问 维摩诘:“何谓为悲?”答曰:“菩萨所作功德,皆与一切众生共之。”“何谓为喜?”答曰:“有所饶益,欢喜无悔。”“何谓为舍?”答曰:“所作福佑,无所希望。”这正是 导师的写照。在此修学三年了,从没供养过 导师、师母任何财物,并未巴结过任何一句话,有的只是常常一遇到 导师、师母,就手足无措、面无表情,或者语无伦次;为什么会如此荒腔走板?我也觉得纳闷。不过 导师仍本著慈悲与关怀的心,从没看轻我、生我的气,总是谦卑与随和。讲堂几次法难,冲击不小, 导师凭著超绝的智慧与深厚的愿力,更深入经藏,层层抽丝剥茧、纵横辨析,极力救护学人,免为邪见所惑;展现勇猛无畏,从不气馁,从不舍弃众生;得师若此,叩头称幸。
十一月份第二次禅三前一周,像先前忏悔一样,菩萨加持力又出现了,这种感觉绝对错不了。因为那几天似乎已被安排好了一样,忏悔、拜佛、发愿、回向、读书、思惟整理,都是全自动的进行著;就如做一次总复习,这得亲身经历才会明白。 导师说:“佛菩萨回报给我们众生的,总是比我们付出的还多。”那几天,沐浴佛恩、师恩,又一阵痛哭流涕,感激不已。心里想:是佛菩萨怜悯我虽资质鲁钝,却懂得护持正法、努力作义工吧!
果然禅三时,轮到我进小参室,虽不免紧张,又因事两天没睡,头有点昏,但一开小参室的门,整个气氛显得温馨、轻松,对 导师出的考题,虽是低空掠过,也算顺当。能通过考验,悲喜交集;离家三年,在台北举目无亲,又是家中老么,平常依赖习气特重,为求法,竟可以拿出自己从未有过的意志来,实在难思议。一人出门在外,有时碰到棘手的事,也只能忍住心中澎湃的情绪;为修习了义正法,任何事都不遑多想。佛法浩若烟海,如今刚起步,家人问起,何时返乡?我想:此日遥遥无定期呀!
解三回来,忆及禅三中的种种,感恩再感恩; 导师智慧深利,说法朴实不浮夸;证量高,能说、能写又能教;跟著参禅,一确立知见,妄心的体性、真心的体性分清楚,不开悟也难。若在其它道场,知见总是在常见与断见中翻搅,再怎么有名气的大师也都一样,只要讲到第一义谛,就不自觉的又落到妄心里去了,无一幸免。这样子心外求法,要到龟时鳖日也难得悟去。何况真心如来藏,让人想到头发胡须全白光了,也想不到是这个。所谓非一、非异,了众生心行,只因太近所以难会;知是菩提、不知也是菩提,真是焦头烂额。若不是 导师架构好知见,又广设方便与善巧,帮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忙,想把祂揪出来,连窗户都没有!难怪说“向上一路千圣不传,行者劳形如猿捉影”。佛教界一大堆人,努力布施供养,一出手几百万、几千万,一辈子做志工;或不畏艰难,辛苦参学,法师、居士盲目的互相误导,却连个常见与断见、涅槃与生死、真如与佛性、明心与见性……都难解难分。自己也曾这么辛酸过,回顾往昔,审观今日,半夜里感动的爬起来顶礼膜拜,都不足以表达这种感恩与喜悦的心情。
想起以前在密宗修学,花费不少时间与金钱,难怪说“修密要有钱、有闲”;密宗常常举行不同的灌顶法会,却多著力于护法神的修持上。密宗的护法神很多,而且长相与罗刹又神似〔编案:其实正是罗刹与夜叉〕。法器也不少,仅举念珠一项就好:如修持白观音,最好用白水晶念珠;修文殊、用琥珀念珠,修药师佛、用紫檀念珠,修绿度母、用绿玉念珠,修黄财神、用黄水晶念珠,修时轮金刚、用珊瑚念珠,修大威德金刚、用嘎巴拉(人骨)念珠,修凶猛金刚法、就持三角念珠,一般金刚法用金刚菩提子念珠,还有凤眼菩提子、星月菩提子……等念珠。还有其它铺的、吹的、用的、摇的、打的、敲的、挂的、供的、烧的(如烟供、火供)、放的(如放天马)、穿的、戴的、盖的、药丸、甘露……五花八门。单搞这些心外表象之法,就有一大堆;甚至还得学藏文,不然诵起仪轨,像鹦鹉学舌,心绪无法安住。花好多冤枉钱,浪费宝贵光阴与生命,尽学鬼神示现的外道法,还落了个谤佛、毁法的地狱罪;若不跟著诽谤正法,命终以后也可能变成罗刹、夜叉的眷属。因为密宗有乌金净土、时轮金刚净土、上乐金刚净土……等罗刹、夜叉住的地方,等著相应的人去住。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