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锋虚焰金刚乘(连载19)----释正安
——解析《般若锋兮金刚焰》的邪说
赤松德赞后来还接受了莲花生的秘密灌顶,并允许莲花生在宫廷内传授谭崔密教佛法,并且让寂护与莲花生著手开始进行建筑桑耶寺的工作。桑耶寺约在779 年建成,寺既建成,赤松德赞即决定大弘“佛法”,因此就需要有众多出家僧人住持桑耶寺。于是请寂护主持,举行了第一批藏人的剃度仪式,并且随后即派遣藏僧到印度去广学谭崔密法、翻译密续。另一方面,随著莲花生说服王妃伊喜措嘉共修密教双身法事件爆发之后,终于引起了信奉苯教的诸王公大臣们的大不满,要求国王驱逐莲花生,为此还开了御前会议,最终决议将莲花生遣回印度。之后的苯教徒虽然仍然想将谭崔密教佛法消灭,夺回权力,却是做不到了,因为藏地在经过了莲花生与寂护等人近十年的努力弘法下来,密教“佛法”在西藏贵族与群众之间的根基已经稳稳地扎下来了,苯教徒最多也只能是抑制它的成长而已,任何人要想消灭它是再也办不到的事了。莲花生虽然被驱逐了,然而,由接下来苯教徒必须接受与谭崔密教辩论的史实看来,苯教显然是处于被动的地位了。辩论的结果是谭崔密教赢了,理由是:苯教起源恶劣、理屈词穷,而佛教出身高贵、理正词达。于是,苯教的势力越行消减,可以说苯教徒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西藏最初出家的七名藏人,都是出自宫廷的统治阶级,接著剃度的300 人也是以王妃为首的王公贵族等众人。这一些人,是肩负著把“佛法”弘传到西藏各地的重责大任的,也是日后西藏地区弘传的密宗喇嘛教最初始、最重要的组织原型。但是,这一些人所接受的“佛法”却是由莲花生与寂护等人所传授的混合了谭崔密教思想、外道意识常见论与苯教思想的综合性产物。换言之,在西藏最初所弘传的“佛法”,已经是异质化了的假佛法,是杂染了谭崔左道密宗、双身修法,与念咒驱鬼、祭祀神灵等思想的教义,已经完全不同于当初 释迦牟尼佛所传下来的清净佛法面貌与本质了。另外,也由于赤松德赞建立了农奴制度,并且下令以王公贵族等集团为首的150 个家族,必须向桑耶寺负担供养事务,以保障僧侣一切佛事的顺利进行;这种由国王带头对佛教进行供养的修善行为,对以后世代西藏人民一代一代无怨无悔对三宝付出的供佛思想的建立,起了决定性的影响力。这种制度的建立,实际上让西藏的寺院成为类似今天的法人团体制度。换言之,寺院开始拥有动产与不动产,并且为增长信众布施的财物,僧人还从事于商业贸易的行为。除此之外,僧人还豢养著为寺院领导阶层提供服务的众多奴仆阶级。可以说,后世密宗喇嘛教各派之能够凭借宗教思想掌握政权、建立控制人民的政体政策,实由此种制度滥觞,继而茁壮得成。
藏土在赤松德赞支持密教的情况之下,苯教势力被逐出政治角力中心。接著,西藏本土僧人与汉地僧人之间,则开启了矛盾斗争。因为藏僧普遍性的,是接受印度谭崔密教的教义,思想中具有极浓厚的夸饰神话传说色彩,加上修行者往往自认是贵族出身高贵不凡,因此往往贬低汉地佛法的传承。而汉地佛法在敦煌等地盛传之后,传入藏地也曾蔚为兴盛,受到民众广大的支持而取得了不小的政治势力;这自然成为此时以赤松德赞为首的谭崔密教,继逐出苯教势力之后,下一个所要打击的目标。谭崔密教对外的说法,说汉地的顿教佛法不是佛所亲传,应该予以驱逐。这种说法自然引起以摩诃衍为首的汉地僧人们强烈不满。然而由于国主赤松德赞明显的偏袒于藏地密教,因此汉地僧人与藏地僧人陆续发生许多激烈冲突,影响所及,造成社会民间的动荡不安。为解决争端,公元791 年,赤松德赞决定再次利用辩论的方式解决问题。
摩诃衍等汉地僧人传法虽然标榜于禅宗,然而实际上落入“离妄想即无念、一念不生即是无分别慧”的佛门外道思想里,类似于被六祖诃责的卧轮禅师所说“对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长”的以定为禅思想。由此证明摩诃衍对于佛陀正法的教义与行门、宗通与说通都是不能明了通达的,他其实没有资格代表汉传佛教。密教方面的辩论代表人选,由于此时寂护已死于印度,所以赤松德赞从印度迎请寂护的高徒莲花戒出面。寂护与莲花戒的学养,都是以中观的思想为主,既然是以中观思想为主,自然精研于般若、龙树、提婆菩萨等的佛法经论。虽然寂护与莲花戒两人,都错会般若中观不一不异的真实义理,然而,尽管错会,对于因明学等辩说之道却是熟门熟路、驾轻就熟的。是故,相对于摩诃衍仅仅强调于“一切不管、只务坐禅、顿悟菩提,令意识到达无念,即是证圣成就的宗义”,莲花戒则是从初机学佛人的发菩提心说起,再经过忏悔、修福、闻思义理等阶段,最后才能证圣;也就是说,是一步一步渐修的完成于佛道的修证,而不是像摩诃衍所主张的顿悟成佛说。两方相较,不论是在佛法教理的完整度与熟悉度方面,还是在辩论的言词辩给上,摩诃衍可说是相形见绌、落于下风;辩论的结果,自然是莲花戒获得了胜利。可是,从实义般若的宗门来论,则看得很清楚,莲花戒与摩诃衍一样,都是落在意识境界“离妄念、不著一法”的修证见解里。两人的差别只在于,莲花戒的修证理论里抄袭六度波罗蜜,而摩诃衍只单独突出于禅定一度而说法,是故摩诃衍自然大落于下风。莲花戒在其《修习次第论》所说法义,明显可见,即是意识修定论,同样是落入以定为禅的意识常见外道论中,例如莲花戒说:如是,了知一切法无有自性而住。住于彼故,即入最殊胜正智故,已入无分别三摩地 1注1 周拉著,《莲花戒名著《修习次第论》研究》,宗教文化(北京),2010.10初版,页250。
以调其心如是修空,于此境界随心著处,当寻是处求其体性遂无所有,无所有故通达于空。所缘之境及能缘心并须观察,作观察已。心境二法悉无所有而通达空,通达空故为修无相 2、以慧观察,一切法之自性无所缘故,即是殊胜智慧之瑜伽师。如是,彼已趣入补特伽罗与法无我之真实义中,无余思择及观察处故,远离分别及伺察,无何言诠,专一作意,自然而入,现前无造作,极为明了,安住修习真实义。心住于此,心续当勿涣散。3继而,莲花戒又荒唐的自违己言,说要灭去意识来修行:如是,“安住于唯心,不分别外境”之说,意即应断除于色法之分别心。4如是故,以三摩地之分支,将心安住于所缘,以极细智慧之剑,将色等颠倒分别之种子的苦恼从心中应被断除。如是作,犹如除根之木不再重生,断除其根本故,颠倒之分别心也不再生。5
尔时,瑜伽师以慧眼伺察,于三时中悉无所缘法,彼时彼已断灭故,生起法无有分别心。如是,彼时其余分别心亦不可生。有及无二分别心,摄受一切分别心故,若无能摄,亦无所摄故。彼即是无分别心的最胜瑜伽。6注2 同上注,页355。注3 同上注,页356。注4 同上注,页248。注5 同上注,页254。注6 同上注,页257。
串习此瑜伽,即能断除一切分别心故,亦能断除有为等颠倒无明自性即烦恼障之根本。如是故,断除根本故,能断除烦恼障的根本。7注7 同上注,页258。
莲花戒以上的种种论述,一时说修意识能入无分别三摩地,另一时又颠倒其说,说应断意识分别心,始终都不依佛法所说真实教义来修学。例如《入楞伽经》云:【愚痴凡夫执邪见心,欺诳自身及于他身,离如实见一切法故。大慧!云何住如实见?谓入自心见诸法故。】8注8《入楞伽经》卷4〈集一切佛法品第3〉,《大正藏》册16,页536,上6-8。
佛眼禅师也开示学佛应是:【须是不离分别心,识取无分别心。不离见闻,识取无见闻底。不是长连床上闭目合眼唤作无见,须是即见处便有无见。】9注9《古尊宿语录》卷32,《卍新纂续藏》卷86,页208,上19-21。
莲花戒显然的不知上述所引的真正佛法教义,故而妄说以意识心无涣散即是安住修习真实义,更妄说以此意识心无所见即能净化一切众生烦恼障。然而 佛在经中所说的“入自心、见诸法”,指的是第八识真如心;佛眼禅师的开示则是要以能分别的意识心,“识取无分别心”的第八识;显见莲花戒不知不懂佛法所说正理,更妄说佛法,种种所说只是自意妄想的虚妄言论而已。可以说,莲花戒对于佛法的知识水平,跟摩诃衍其实相去不远,都是属于附佛外道凡夫位的六识论法义一类。
另外一说的是,根据西藏史书的说法,辩论的胜方是莲花戒,但是在汉文史籍《顿悟大乘正理决》的记载中,胜方是为摩诃衍。两方当时的争论焦点,主要是集中在顿悟思想与渐悟思想孰为正确这一点上。不过,后来传入西藏的谭崔密教,在经过宗喀巴综合各派教义的汇编与整合之后,发展成为新密教─密宗喇嘛教格鲁派─面貌的过程中,顿悟思想与渐悟思想也获得了整合。格鲁派土观喇嘛所著的《土观宗派源流》里说:“藏土少数教法源流史中,认为顿门与渐门为各别宗派,实属错误。顿门渐门之义,应解释为直接悟入与渐次悟入的意思,仅属于导引弟子方法的差别而已。”10注10 土观?罗桑却吉尼玛著,刘立千译注,《土观宗派源流》,民族(北京),2002.9 初版2 刷,页221。
事实上,这个论述的背后意涵,即是承认喇嘛教所追求的成佛证果,就是离妄念、一念不生的意识境界,与摩诃衍所错会的禅宗无念证悟主张,实无不同,都落于佛门外道的意识常见论与断见论里,而且还是外道无因论里。在佛陀正法中,不应说有渐悟证得般若无分别慧一事,而是说为顿悟证得般若无分别慧。佛弟子之所以会认为有顿悟与渐悟的不同或相同,是因为对于佛法所说之“理则顿悟,事当渐修”的义理不明了的缘故。简单的说,六度般若波罗蜜就是菩萨行门——渐修于福、慧资粮等事修行门的意义,而意识一念相应证悟于法界空性,发起无分别慧,即是顿悟法界实相如来藏理证的意义。顿悟所需的福德资粮离不开渐修,渐修福德资粮圆满才能成就顿悟,两者有不相离的关联性。其次,再由一念相应的顿悟而证得第八识真如者,可以生起实相般若;于意识层面专修离念境界者,古今同样错会实相般若之众多事实来看,证悟般若的事情并没有渐悟这回事,所以《土观宗派源流》对于佛法渐门与顿门的解释,也是不正确的。
当时的辩论既然说是由莲花戒取胜,赤松德赞于是宣布藏地佛法从此之后就以莲花戒所弘传的印度密教六识论中观法为准则,摩诃衍等僧人则被迫离开西藏。赤松德赞这一以中观法教为准则的政令,即是造成藏地密教喇嘛们错解佛陀正法的重大原因之一;因为这一政令背后的意涵,实际上即是对于六识论的中观法教与八识论的般若、唯识法教孰为甚深的错误判定结果。由于寂护与莲花戒所信奉的中观自续派思想,自称包含佛陀正法唯识教义在内,然而由于他们二人都不曾实证唯识甚深如来藏实相不生不灭的第八识,而将一念不生的意识生灭有为境界当作是实相境界,因此根本就不可能了知唯识教义分毫。由无知故,起增上慢看扁唯识教义,认为唯识教义不如中观教义,完全不知道唯识法教乃是 佛陀与 弥勒菩萨所说的甚深极甚深涅槃法界如来藏实相自性境界,是属于地上菩萨道种智的境界,必须实证般若中观圆满三贤位以后才能修行的诸地之道,远远地高广深远于真实中观所说的不一不异般若总相智的境界。赤松德赞依凡夫所见的辩论表相,以藏王身分所下达的这一政令,可以说不仅是加强了以寂护、莲花戒与莲花生为代表的错误中观教义对藏民所形成的影响力度与信奉力度,更是从此之后在一代一代的藏地佛法修行人中埋入根深柢固的六识论外道邪见,并且还是个不容藏胞怀疑的恶见信念。
从第五世达赖阿旺喇嘛歌咏赤松德赞的功德诗里,明显地可以看出,确实具有浓厚的印度密教左道性力思想,诗云:“胜空犹如美女眼,放出三律虹光灿,时至能召少年郎,解脱种子养生丹。”11注11 五世达赖喇嘛著,刘立千译注,《西藏王臣记》,民族(北京),2001.5初版2 刷,页41。
西藏僧人早期在政治上并不能掌握实权,但是随著赤松德赞晚年对外征战接连失利,国内的部落贵族苯教集团趁机开始结集势力,随即展开反扑行动,在动乱中桑耶寺的饮食供应还因而曾经一度断炊。随后的牟尼赞普与几位掌权者,就在佛苯政治争端中遇害身亡。最后是于赤德松赞即位时(798-815 年在位),国主与娘?定艾增为首的西藏佛法势力开始结合,终于取得了对苯教绝对性的胜利打击,亦因此缘故,开启了西藏贵族僧人干政获得政治权力的大门。打倒苯教势力之后,赤德松赞为使得西藏密教佛法获得更大的发展,先后在拉萨、桑耶等地建造了12 座讲经寺院与修道寺院,又迎请印度僧人到藏地来广译大小乘佛典经论。
热巴巾(802-841),为赤德松赞的儿子,又名为赤祖德赞。在位时,由于他的极度推崇坦特罗“佛教”,西藏“佛法”在社会上发展到前所未有的兴盛局面。在政治上,僧人的地位高过宰相,国主将大小朝政皆委决于僧人。在事“佛”上,热巴巾不仅以身事“佛”,更要求全体国人尊崇僧人,对出家人顶礼膜拜,专事供养。并在藏地与汉地广建寺院,全藏贵族争相仿效,总计所造寺院逾千所。为了维护如此庞大的寺院与僧众的开销,下令实施七户养僧的制度。百姓被要求负担异常巨大的人力、财力与物力供养,最终激起了民变,发生大规模的抗暴运动。然而,抗暴运动持续被热巴巾残酷的镇压下去。反“佛”势力在几次失败之后,终于找到机会,成功的刺杀了热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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