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章 眠梦现象
第十章 眠梦现象
《佛藏经》 佛说:“舍利弗!不净说者:(于)我见、人见、众生见、五阴、十二入、十八见(的正观)未得谓得,心计得道,计得涅槃,咸亦讥诃如是正法。何以故?是人贪著空故,亦是魔众,魔所迷惑,以我正法而作魔事。”
《大乘方广总持经》 佛说:“如彼达摩比丘,虽复读诵大乘千部,为人解说,获得四禅;以谤他故,七十劫中受大苦恼。况彼愚痴下劣之人,实无所知而作是言:‘我是法师,明解大乘,能广流布。’谤正法师,言无所解,亦谤佛法而自贡高。若彼愚人于佛大乘乃至诽谤一四句偈,当知是业,定堕地狱。”
索达吉堪布言:萧平实说:“我于往世曾在密宗觉囊派出家,彼世虽悟,亦未敢自称为佛,此余梦中及定中均所曾见,故信密教中亦有真悟之人,是名真密;非如密宗红教中之第二佛——龙钦巴尊者——以常见外道之法而自命为已出三界之圣人,见道且无,云何名之为佛?今余已于《宗门法眼》中举证破斥,……藏密红教“第二佛”龙钦巴尊者、第一代莲花生大士、天竺寂天菩萨尚且未曾见道,白教马尔巴、密勒日巴、冈波巴及黄教宗喀巴等古代祖师又悟在何处?而称为即身成佛?古昔密宗祖师近代密教祖师亦复如是,号称近代密宗白教大修证者之卡卢仁波切,以及贡嘎活佛、诺那活佛,乃至犹在人间之诸多大法王、大活佛、大仁波切、大金刚上师,何处有开悟明心之人?此诸活佛法王等,自身之如来藏尚未觅得,大乘见道且无。所以者何,马尔巴、密勒日巴、宗喀巴、龙钦巴、冈波巴等大师,乃至其前诸祖,皆犹未离眠梦。密宗之了义经《楞严经》说此境界未离想阴,犹未断尽想阴者皆未断尽烦恼障,未是出三界之俱脱阿罗汉。虽有大神通,敌得过轮回生死否?”
答:萧先生以自以为的密宗诸祖皆未离眠梦之理由,而将这些高僧大德统统推入见道位以下的不曾明心开悟者之流中。如果这不是一种无知与偏见的话,至少也应算作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俱舍论》等论典中说过,修行到四禅心的境界以上便不会再有睡梦的习气;另有些经典则云只有登地之菩萨才无颠倒睡眠这一凡夫所去除不了的俱生习惯;而印、藏、汉古往今来的众多大成就者又各自从不同的角度对这一问题做出过种种结论各异的阐释。在《现观庄严论释》以及宗喀巴大师的《金鬘论》等论疏中,都依据佛经教义从别种观点出发阐明了这一见解:所谓的无有眠梦乃指无有错乱、染污的种种梦境,并非是指连养育身体及善法之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不这样理解的话,众多经论中对一地至十地菩萨梦境的描述将变得永远无法理喻。诸如:相应于一地菩萨的果位,其眠梦中会出现宝藏遍满三千大千世界的征相;而二地菩萨则会在睡梦中出现如手掌般平坦的大千世界之大地上,到处被珍宝装饰的奇瑞景观;位登三地时,菩萨会于梦境中现出自身已变成勇士身,且执持兵器降服他众的对应瑞兆……十地菩萨皆如是各有与其阶位相对应的梦兆。不仅经论中有如此之论述,很多公认的高僧大德还为后人留下了数不胜数的梦境美谈。他们或者在梦中云游十方刹土,或者于梦境中亲得本尊及诸佛授记,又抑或在睡眠状态下亲证法性光明……因此,若笼统地因有眠梦就否定一个修行人的证悟成就,这恐怕会犯以偏概全的毛病。佛陀讲经说法历来就包含直接与秘密的不同含义,单从自己眼见的少量文字入手就断定佛法全体之大义,也许会导致一叶障目的结局。
不过问题的关键还不在这里,既然萧平实先生因密宗大德未离眠梦就将之判为未离想阴,从而断定其修证境界各个皆不堪为活佛、法王、仁波切、金刚上师,为何他自己却翻来覆去地到处张扬自己从梦中及定中得到的梦境或定境启示:他做过觉囊派出家人乃至法王。如果别人的梦境都为颠倒梦想的话,那先生对自己的梦境又该做何定论呢?假如密宗上师的一切,包括眠梦都一无是处,唯有萧先生的一切,包括眠梦才可称之为千真万确、足资担当衡量准绳的话,则这种两面逻辑之典型性恐怕应算前无古人了。当所有密宗修行人的征相都被先生一笔抹煞之后,一个想当全世界佛教徒的大法王、大仁波切、大活佛、大金刚上师的狂人梦想就已清晰浮现在一切明眼者的目前。不过,若要论颠倒梦想的话,怕是没有比这个梦想更颠倒的了。原因其实也很简单:真正的英雄确实可以打败天下无敌手,一人称雄世界;但言语的巨人往往都是些行动的矮子,还没等他整装待发、收拾旧山河,因果轮回可能就已将其吞没。空口大白话泛不了几个浮沫,大浪淘沙终会将其席卷而去,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到底谁是弄潮儿,谁是未离想阴之个人欲望膨胀者吧。
把修行者的见修行果完全建立在梦境的有无上,此种观点无论如何都无法安立。如果证悟与否的标准只有一个——离不离梦境,那么《十地经》中也不会说证得极喜地之菩萨可以自己所证功德之妙力,于一刹那间震动百世界这一征相,所有的得地菩萨我们也都可以“无有梦眠”这一句话而一笔代过,《华严经》中也大可不必浪费笔墨如是描述得地菩萨的种种境界:“则得百三昧,及见百诸佛,震动百世界,光照行亦尔。”
特别是对真正的圣者而言,有梦无梦皆是戏论,先生怎能糊涂到把戏论当真的地步呢?生活中我们都有这样的经验,对普通凡夫来说,梦中往往无法做主,各个皆以假当真;不过醒来后一般都会了知梦境之不实,从而不会再去强烈执著,否则就会被人们当作白日做梦的典范而耻笑不止。萧先生在看待别人的梦境时倒是非常果敢,不分普通人与大成就者、有无执著、有无实义的区别,全体批倒、一概斥之为想阴作乱,颇有一副快刀斩乱麻的气概;但在论及自己的梦境时,就有点恋恋不舍了。此中详情,读者在其著作中当可一目了然。如果先生是想给后人留一些催眠术研究的资料,那倒也无可厚非,不过我们却猜测先生此举的目的当不在这里。
也曾研读过先生的《狂密与真密》一书,看过后最清楚的印象便是——非萧平实自宗之一切派别皆属狂的、愚痴的、不究竟的、邪的、引人堕地狱的、只能吸引劣根者的……,不过当一个人的判断标准只剩下梦时,人们早已为这种人准备好了最恰当的修饰语:狂人痴梦。
萧先生还把龙钦巴尊者判为常见外道,我想这一结论的得出可能是因为先生不懂藏文,同时又不阅尊者著作的缘故,因此才会对尊者的观点知之甚少。其实尊者对中观的见解主要集中在《如意宝藏论》、《宗派宝藏论》等论典中,如果能透过其文字表象进入尊者真正想要表达的领地,我们就会发现,他对一切常断边执都加以了最究竟、最彻底的遮破。既不承认常有法之存在,亦不像先生认为的那样因怕堕入断灭之境地就又将所谓的明觉执为常有。萧先生在《宗门法眼》中对尊者的破斥,诚可谓是完全落入文字相以致言不及义。而祖师大德早就说过:依文解义,三世佛冤。不仅如此,先生还特别喜欢带著自己的主观意愿去读解别人的著作(包括经论)。这样做的结果又应验了另一句金玉良言:离经一字,允为魔说。二毒兼具,叫人如何敢相信你对尊者的读解!
这里不妨举一个先生所推崇的玄奘大师的例子,希望众人能多少了解一点言语道断以及望文生义的内在关联。
当年外道与佛教大德辩论时曾提出:“既然证道者已能所双亡,那他又如何确认自己已经证道?”玄奘法师对此则回答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此一句话使得外道不得不折服。不过后人又有问曰:“冷暖且不问,如何是自知的事?”由此观之,如果将佛法修证的体验完全放到哲学的思辩领域之中,则这样的探讨将永无止期,因学者们只耽着于文字所表达的观念故,兼以妄念又无穷,这样的“研究”当然就没有终结之时。
萧先生一方面只从文字入手读解经文以及祖师密意,另一方面又死死抱住自己的梦中境界去批驳别人的眠梦情况,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让人感到滑稽可笑、矛盾百出。尽管你在一本又一本的着作中不是骂这个是断见,就是斥责那个为常见,但在你的批驳对象的言行中,还很少出现如你这个审判者这般前后互相抵触、标准双重的笑话与漏洞。顺便说一点,对于藏传佛教诸高僧大德的证悟与否,作为凡夫的我们,主要应从其授记、事业、功德、着作等修为,再加修行、日常生活及往生时的各种不虚瑞相来比量推知。如果这些都不能作为判断标准的话,恐怕只剩下萧先生那自以为堪与“量士夫”比肩的“无漏睡眠定”才能照见大千世界的真伪妍媸吧。
谈到大成就者的显现,不管他现睡眠相或精进相,就与不能单从文字衡量经文之义一样,我们同样不能只依凭其外在示现而任意褒贬,因为一个人的内证境界有时会与他的外表相差极其悬殊,原因即在于他得随顺众生的缘故。就像已证得无上正等正觉的佛陀,还要在世人面前示现托钵乞食、示疾问药、最终涅盘等生存状态一样,这并不意味着佛陀还有欲界凡夫的习气,还留有色身之障,也会死亡。如果这样理解佛陀,那就表明我们还未曾进入到佛法的真实天地中来。再比如佛陀有时也会严厉斥责违犯戒律的弟子,某些人要是看到这种景观的话,会不会自以为发现了天大秘密似的到处给人宣扬说:佛原来是有自相嗔心烦恼的啊!如果说菩萨“以时寝息,当愿众生,身得安稳,心无动乱”也是未离想阴,未是见道的话,则佛菩萨的修证境界肯定比不上常坐不卧、不食不眠的苦行外道了。
读过《普门品》的人都知道,观世音菩萨以大慈大悲之心随缘救度各类有缘众生,众生应以何身得度者,菩萨即现何身前往救度,从佛陀乃至天龙、夜叉、阿修罗、人非人、乾达婆等。非观世音菩萨一人如是,一切佛菩萨莫不如是。当他们化现为旁生、屠夫、妓女时,其所作所为不仅与佛法毫不沾边,更明显违背戒律规则。但有谁能说他们无惭无愧、无慈无悲、贪心猛厉呢?同样,密宗祖师为调化不同根基之众生,时而现出睡眠相以接引群迷根本就不足以大惊小怪。他们的睡眠是清净光明的禅定休息,还是在入定中救度地狱众生,详情我们并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则是肯定的,即这种睡眠绝对不是凡夫烦恼习气的现前。
也许是密宗红、白、花、黄等教派的高僧大德于久远之前打断了萧先生“觉囊法王”的美梦,才使得他一直到现在都耿耿于怀,并以不断指责别的教派的大成就者皆未离眠梦之方式,来发泄当初自己的黄粱美梦被打碎之愤恨吧。
我这样说并非是以恶意诽谤的方式对萧先生讥讽谩骂,时代毕竟已前进到了二十一世纪,语言上的文明礼貌我这个愚昧之人多少也还懂得一点。可能爱开玩笑吧,有时在不经意间也许冒犯了先生也未可知。如果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么请允许我在这里诚挚地向众人表达我的忏悔之意。
但有句话还是想说出来,萧先生的年龄也不小了,人生短暂、恍如白驹过隙,不多的生存时日中,我们是应该继续广造恶业,还是及早忏悔、痛自悔过?至于善业恶业的划分界线,我想唯一的依靠处只能是教证理证。包括我说的这些话,你如果不愿接受,反驳的依据还得从教证理证中来。
再说一遍,人最珍爱的莫过于生命,而人身万一失去,再想重新捡起时怕不会像捡一件破烂那样轻而易举。所以恳请一切人,特别是生命旅途已走到暮年阶段的人,都应该好好爱惜、善加利用自己的生命时光。而在一切能使人身万劫不复的因素中,谤法、谤僧的罪报是最可怕也是最致命的。
萧平实说:密宗之密续,大约可以分为“经典”与“续”二类。经典者,如《大正藏》密教部之《大日经——大毗卢遮那成佛神变加持经、金刚顶经——金刚顶一切如来真实摄大乘现证大教王经、……苏悉地羯罗经、妙臂菩萨所问经》等,皆是天竺“佛教”晚期之密宗祖师所集体创造,经过长期之结集而后出现于人间,托言龙猛菩萨开南天门铁塔所取出之毗卢遮那佛所开示者;三乘佛经中并未有如是预言故,彼诸密经所说皆与三乘经典之法义抵触故,皆与解脱道及佛菩提道互相抵触故,……续部则属密宗之祖师所造者,譬如《圣毗卢遮那现正觉续、四金刚座续、中观宝灯、中观义集、中观要诀、薄伽梵母般若波罗蜜多要诀现观庄严论慧灯鬘释、菩提道灯释、广释菩提心论、入中论、入中论释、菩提道次第广论、密宗道次第略论、密宗道次第广论、入二谛、……菩萨宝鬘、入菩萨行、……金刚亥母成就法、……宝性论、甘露密论、根本续、授记密意续……》等,以及《大正藏》密教部中之种种念诵法与仪轨等。要而言之,举凡密宗祖师所造、关于密宗道之修行理论与实务之着作,不论是否托言为“佛”所说之经,皆属于密续,……
答:看来我们还得一如既往地继续纠正萧平实先生屡屡再犯的常识性错误,此处的错误则是指先生把密宗经续的含义彻底、完全地理解错了。所谓的续,指的就是密宗经典,而且只指经典,根本就不可能包括论典在内。因为其内容讲的是密乘法义,为区别于显宗经典,藏文《大藏经》中就将其列为续部,比如释迦牟尼佛亲口宣说的《时轮金刚续》、《密集金刚续》等。萧先生自创的“经典与续”二分法,的确是前无古人之创举,如果不懂装懂、貌似权威也可以被称作创举的话。至于《大日经》、《金刚顶经》、《苏悉地经》等唐密典籍,可能是为了随顺当时的翻译惯例,故才被冠以经名;而藏密历来都把经与续分得很清楚,从未将二者混淆起来。
先生还将这些续部典籍定义为天竺“佛教”晚期,密宗祖师集体创造,经长时间结集而后才出现于人间,并且还坚定地认定它们都是假托龙猛菩萨开取南天门铁塔取出的。既如此言之凿凿,想必先生的证据一定充分而有力,那么现在就请您道上一句:所谓的佛教晚期具体是指哪一年代?密宗祖师如果集体创造了续部典籍的话,又是哪些祖师、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历经多少时日才具体创造出了这些“伪经”?只有拿出钜细无遗的可靠资料才能让人信服,否则人人都可信口开河地自编历史。这样的自编其实非常简单,只要随便地假设一个自认为可信的事实,然后再想当然地罗列出一些查无凭证或断章取义的根据、材料,然后,一个观点就可以立在世人面前了。而且这样的观点表面看来还常常显得十分大胆,往往可以蒙混住那些视力不清者的眼目。
大家都知道,印度佛教史上对三次结集三藏的时间、结集者的情况、结集的具体过程以及结集而成的经律论典籍都有比较详细的多方面记载。如果萧先生认为也有人伪造密宗经典、并且这一过程相对跨时很长的话,为何历史上竟没留下任何足可考证的蛛丝马迹?是不是先生您独具慧眼,从千余年的历史长河中终于找到了一个佛教史家们共同忽略过去的盲点?在这里倒是可以给先生大略讲一讲密法的结集情况,如果先生有兴趣,可以顺着这一思路继续追踪下去,看看能否找到新的可供你进行下一步批判的材料:释尊曾于广严城等地为特殊根基的弟子宣说了多种密续,其后金刚手等众菩萨将这些佛陀讲过的密法内容进行了结集,有关详情可参见《三戒论释》等典籍。至于说“托言龙猛菩萨开南天门铁塔取出”,我们还是要问相同的一句话:是谁在托言?这些托言者在何时、何地将伪造的密续托言为是龙猛菩萨取自南天门铁塔?这么一个千年大骗局是如何被先生发现线索及破绽并进而全力侦破的?
还有一点也想请教先生:你认为三乘佛经中没有对密宗经典的出世作过预言,故这些。既然如此,人们不禁要问,难道佛陀在佛经中对汉地天台宗、华严宗、三论宗等宗派作过明确的授记吗?如果没有的话,依照先生的逻辑推理,这些宗派岂非也得被判定为是伪宗,它们的身份恐也得跟密宗一样吧?而且假若这个判断逻辑能真实成立,则人们还会有更大的一个疑惑:佛陀在哪部经中授记过末法时代会有一名为萧平实的居士奋起佛法大旗、宣扬第一义谛、清除邪门密法、广布正法信息?如果翻遍三藏十二部也找不来这样的授记,我们是否就可以说--萧平实先生是假的?按照萧先生的逻辑,这一点应是可以成立的,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先生的来历与动机!这个理由还是先生本人提供给我们的。
再者说来,密宗传入汉地约在中国唐朝时期,当时大乘各宗都已完整齐备,明眼善知识更是数不胜数,被先生推崇的玄奘法师所弘扬的唯识宗也正方兴未艾。这么多高人异士对当时的“开元三大士”--善无畏、不空、金刚智所弘扬的《大日经》、《金刚顶经》、《苏悉地经》都没有提出过异议,是不是他们的智慧都不够,以致要等到一千多年以后,真正的大善知识出现之时才有能力揭穿这些“伪经”的真面目?而且从宋朝开始,历元、明、清三朝都在组织编辑《大藏经》,每一次都是发动起全国的佛教精英、耗费巨大的人力财力精心整理,但无论哪次审定、汇集,都毫无例外地收入了密续部,是否这些密续典籍千百年来都成功地欺骗住了历朝历代的高僧大德,以致回回都能骗人天耳目而登堂入室?
萧先生还开列了一份长长的密宗祖师所造续部典籍名单,这份名单再次暴露了萧先生佛学知识之贫乏已到了任何稍具佛学修养的人都无法容忍的地步。行文至此,我已没有了与其再“辩论”下去的任何兴趣,因他连最基本的佛法常识都不懂。尽管在其着作中一而再、再而三地到处乱用佛学名相,但不夸张地说,除了能骗骗无知无识、只会被大名词吓住的人以外,任何一个正信佛教徒都不会被他吓倒。不过愚昧而可怜的众生确实遍满大地,所以邪知邪见也才能到处横行。在此只能深深希望,所有追随谤法、谤僧者的盲从之人,都应该好好闻思闻思真正的经、律、论,看看释迦牟尼佛到底都在说些什么。把自己的命运如此轻而易举地交给一个经续不辨、经论不分、举不出丝毫教证理证的“居士”,实在是对自己的最大嘲弄。此人“造论”已造到如此之地步,恐怕人间再无比其更低劣之“论典”了。这样一想,就觉得满心伤感,为众生,也为自己。但不管愿不愿意,还得提笔再驳斥下去。
密宗祖师所造的全部属于论部,根本不在续部之列;而且先生混淆概念,纯属显密不分。首先,密宗祖师之着作,无论是关于显宗的,还是关于密法的,都属于论部(并且《丹珠尔》中所收录的仅限于印度祖师,藏地祖师的论典还不在《丹珠尔》内。),这怎么可能托名为佛所说之“经”?故《菩提道次第广论》、《密宗道次第广论》等着作,不仅不会假托为经,连论部都不可能包含于其中。再者,萧先生又将《中观宝灯》、《中观义集》、《薄伽梵母般若波罗蜜多要诀现观庄严论慧灯鬘释》、《菩提道次第广论》、《入二谛》、《菩萨宝鬘》、《入菩萨行》、《宝性论》等都划归到“密宗祖师所造,关于密宗道之修行理论与实务之着作”的行列中,这种划分法的错误的确堪称低级、幼稚,因上述论典均属显宗典籍,作为批判密宗的干将,竟然误把显宗论籍当成密宗续部来批斗,这是否有些眼目昏花的味道?
在他的批斗对像中,《薄伽梵母般若波罗蜜多要诀现观庄严论慧灯鬘释》、《宝性论》都是阐释弥勒菩萨思想的论着,慈氏的其他三部论则为《辨法法性论》、《大乘庄严经论》、《辨中边论》,如果按照萧先生的理论推理,则弥勒菩萨应成为密宗祖师,《慈氏五论》肯定必属密教典籍无疑了。但弥勒菩萨又师承释迦牟尼佛,这样算来,世尊亦应成为密宗导师,其所说之法皆当以密法称之。如果萧先生还自认为是佛陀弟子的话,则从弥勒菩萨算起,一直到传承他法脉的无着乃至世亲,再往后又有玄奘、窥基,甚至包括萧先生本人,岂不各个皆成了密宗弟子?如果先生还要在这里大加讨伐密宗的话,则不知此人到底是密宗的叛徒还是密法的“革命者”?
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也必须在这里予以澄清,即《宝性论》乃弥勒菩萨造论、无着菩萨造释、专门阐述佛陀三转法轮密意的一部究竟论典,作为“深研”并极力弘传唯识及如来藏学说的萧先生,如果能看懂论义,哪怕仅仅只是从字面上通达了《宝性论》的文义,怕也不至于闹出这样的笑话--把“自宗”的传家论典居然踢到了密教的“黑名单”上。即就是先生见到的“密宗”《宝性论》不同于现在流通的版本,依然无法澄清以下的几处疑点:一,汉藏《宝性论》就算因传承不同而在文字上略有出入,但法义却是绝对一致的;二,密宗独有、与汉传佛教宣讲的《宝性论》大相迳庭的伪造“《宝性论续》”,如果先生已经发现的话,就请尽快公之于众,以利众人研究、批判!如果你看到的《宝性论》就是汉藏一致推崇的弥勒菩萨所造的那部论典的话,也请先生正视以下的几个问题:
若你曾身为觉囊法王的话,不知你这个无从考证的法王知道不知道觉囊派的显教理论依据主要就来自这部论典?因它诠释的就是第三转法轮的他空见,故历代觉囊祖师都在大力弘扬。想必先生还不至于立场转变得如此迅速,以致身在觉囊派时还将此论奉若圣典,转世再来时又反戈一击、怒斥其为“密教邪法”。另外,你一直很“抬举”唯识学派,而唯识学祖师玄奘大师等人则从未斥责过《宝性论》的所谓“荒谬”之处,也从未指认它为密法伪续,更未曾对弥勒菩萨、无着菩萨这些他们所师承之祖师的如来藏及唯识学思想提出过任何异议。是否先生自认为自己已超越了玄奘大师乃至弥勒菩萨的智慧,故而才将《宝性论》彻底扔在一边呢?不过作为佛教徒我们都知道,释迦牟尼佛授记的是弥勒菩萨乃为当来下生弥勒佛,似乎并没有提到先生的大名。
作为引导其麾下徒众修学的老师,萧先生自己确实闹了不少笑话,而作为学生的秋吉·蒋巴洛杰则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狂密与真密》的序言中,这位学生如是评价道:“自古以来,藏传佛教各派可总括为如来藏中观与应成派中观二个系统。前者如宁玛、噶举、萨迦、觉囊,其内容或曰如来藏、自续中观、唯识见、轮涅不二见、大中观、他空见等,皆是站在‘世俗谛无、胜义谛有’的原则上,而各自讲述其胜义谛要旨,其间差异南辕北辙,不可谓不大;而应成派中观则是由较晚形成的格鲁派宗喀巴师徒数代而发扬,挟其政治上新霸主的实力,造成如来藏系思想弘传不彰、人才凋零,应成派中观至今仍为藏传佛教哲学的主流思想。”
作为藏传佛教显宗部分重要内容的中观学,可总分为自空中观与他空中观两类;自空中观又可分成自续中观与应成中观。至于蒋巴洛杰所谓的“如来藏中观”,在藏传佛教史上可谓闻所未闻、根本就未曾出现过。这也许是其师亲传,也许是师徒共同创造的结果吧。还有,宁玛、噶举、萨迦以及格鲁均持自空中观见,其究竟观点都秉承应成派的大中观见;而觉囊派之见解则属于他空中观见。蒋巴洛杰把自空中观中的自续派中观与大中观、他空见甚至如来藏、唯识归并到一起,这种分类是从佛陀以来、印藏汉所有高僧大德、各派传承祖师皆未曾有过的破天荒之新分类法,从中暴露出此人的佛学素养已低到令人咋舌的地步。坦率地说,藏地任何一个稍微了解点儿佛法常识、中观义理的小扎巴(刚刚出家的年幼喇嘛),都不会像蒋巴洛杰先生这样鲁鱼亥豕、黑白不分。而且自空中观的究竟观点本来应是承认胜义谛中一切均为远离四边八戏的大空性,同时亦承认世俗谛中如梦如幻的显现。但蒋巴洛杰先生非要将宁玛、噶举、萨迦的观点理解成“世俗谛无、胜义谛有”,这又恰恰与上述诸宗的本意完全相反。真不知道先生此论是由于无知而自创,还是自有师承?至于觉囊派,历来都属于他空中观,而蒋巴洛杰先生则把其内容界定为自续中观、大中观,这已经不是用疏忽、误解、错解等词语就可以搪塞过去的错误了,任何懂得中观的人都会把他所发的谬论称之为胡说八道!看来老师实在是该重新调教调教这个得意门生了。并且真实的他空中观之定义也不是“世俗谛无,胜义谛有”,而是实相现相相同的为胜义谛,实相现相不同的为世俗谛,这种说法恐怕对萧先生师徒来说都是第一次听闻,那就等你们真正了解了中观意趣之后再来痛斥我这个弘扬邪道密法的小人物吧。
尽管自空中观可分为自续与应成两大派别,但二者的究竟观点却一体无别--都将应成派究竟了义的无生大空性观点安立为胜义谛。只是在相似胜义谛上,自续派保留有空执,故为不了义;而应成派则直接抉择究竟的胜义谛,故为了义。但我们绝不能因为自续派暂时的不了义观点就断定其为错缪、应该舍弃,而应把自续派之观点理解成为了所化之相应根基的众生而变现的“化城”。自续派可以说是进入应成理论的阶梯,诸大应成派中观论师在讲到实修法时,都特别提到并赞叹自续中观,且建议绝大部分应成学人应首先修习自续派见解,如此才能顺利地进入应成中观之大空见。两派这种次第相衔、根本目标相一致之修学体系,岂是蒋巴洛杰所说的“差异南辕北辙,不可谓不大。”可能此人根本就没阅读过,或者说没读懂自续中观与应成中观各大祖师的论着,既如此,那又何必要在这里愣充权威,反倒落下笑柄、贻笑大方。
还有一点也应注意,即早在格鲁巴创立之前,应成中观就已广弘于藏地。无论宁玛、萨迦还是噶举,它们的中观见基本都属应成派之观点。而宗喀巴大师的中观思想则师承仁达瓦上师(属萨迦派),由此可知,应成中观并非随着格鲁派的创立才开始弘扬。这一观点的得出,简直与其师“……密宗自噶当派始起,乃至后来分裂为四大派……”的论断如出一辙,这师徒俩或许铁了心要再“创”密宗历史,故而才不谋而合地任意杜撰史实--密宗最早的教派毫无疑问是宁玛巴,噶举、萨迦等派别都在其后诞生。至于噶当派实指阿底峡尊者入藏后创建的派别,其时间应在后弘期开始之后。
这几大教派对中观自空他空的见解在显现上并不尽相同,萨迦、格鲁派诸祖师就曾与觉囊派进行过外表看来非常激烈的辩论,这二派都破斥过他空的见解。但诸大祖师的出发点乃是针对以分别念而对如来藏有强烈执着的众生而言的,至于真实究竟了义的他空中观见,从来就是与各派,当然包括中观自空见根本不相违的。如觉囊派的多罗瓦·喜绕江臣于《中观了义海论》中说:“在入定时,法界的本性是远离边戏的大空,在出定以妙慧观察如来藏光明时是他空,这两者互不相违。胜义究竟的本性从空性而言,如同石女儿、兔角及空中莲花一样是本不存在的大空,故是自空,这以般若经典及龙树菩萨解释般若经典的众多论着为根据;而从光明角度而言,第三转法轮的了义经典及《宝性论》等论典中作了宣说,光明与无生大空性双运而存在。”格鲁派中宗喀巴大师的大弟子贡目诺瓦江臣则说:“宗喀巴大师对别人传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但对我是传了以光明为主的他空。”而萨迦派的仁达瓦大师也于道歌中如是说道:众生心的本性不但是无生的大空性,而且是无为法任运的大光明,两者大双运是了义的如来藏本性。噶举派第三世噶玛巴自生金刚亦云:“一切法不是堪忍实有,因为如来也未见到实有的法;也不是断灭的无,因为一切轮涅诸法的本基是现空大双运,证到这本基的便名为如来。现空二者互不相违,双运一味,即是中观之道。”宁玛派的全知麦彭仁波切于《他空狮吼论》中如是总结道:“觉囊等派的他空宣说的是第三转法轮所诠释的如来藏光明,根据见清净的名言理论抉择了如来藏的常住、不变不虚妄。根据胜义的空性理论抉择时,如来藏的本性也是远离边戏的大自空。”……
稍稍引用藏密各大祖师有代表性的关于自空、他空的教言,无非是想向萧先生师徒简单而认真地介绍一下藏传佛教中自空和他空的理论依据,并向有缘者打开一扇通往正宗密法的窗口,好让大家先真切地浏览一下密宗的大致风光,而不至于被盲者瞎引了方向。顺带再说一点,应成中观作为藏传佛教中观学的主流,并不是像序言中描述的那样被格鲁派占尽风光。宁玛、噶举、萨迦等各派对应成中观的弘扬也是至今不衰,否则也不会形成萧先生所认为的当前佛教有“两大危机”这种“泛滥景象”了。
最后,还想对这位写作序言的蒋巴洛杰的佛学修证层次及学佛经历提出几点质疑:此人自述说:“接受了完整的灌顶与教法,尔后将修行当作是正业,世间诸事放置一旁;日间读经思维--佛学图书馆藏书泰半过目--夜间修习密法,前后达十一年之久;……多次往来印度、尼泊尔间,走访各派长老大德……”这段文字完全是以过来人的口气炫耀自己舍密入显、“弃暗投明”的智慧选择,还冠以藏人名字“秋吉·蒋巴洛杰”作招牌,似乎很可以糊弄糊弄一拨摇摆在正邪之道上的人们。不过,他若不说那么多可能还不会露出如此多之破绽,现在倒好,自己把自己给彻底出卖了,因这段文字太像一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自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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