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集 众生我、神我、如来藏我(二) 正德老师
各位菩萨:阿弥陀佛!
我们今天要来继续探讨什么是〈众生我、神我、如来藏我?〉
《阿含经》中佛说:【若见有我、有世间、有此世、有他世,常、恒、不变易,彼一切非我、非异我、不相在,是名正慧。】(《杂阿含经》卷7)佛陀说,若观见有众生我,有五蕴世间,有这一世、过去世与未来世,都是由各各有情常恒不变易的涅槃本际如来藏所出生。这些三世的众生我、五蕴世间,都不是真实常住的如来藏,可是却与如来藏同时同处,归属于如来藏从未离开过,所以不能说与如来藏有异;但众生我、五蕴世间有生有灭,若毁坏了,如来藏不生不灭不会随著毁坏,故说不相在。能够这样如实地观察众生我、五蕴世间,就称为正慧;因为能够不偏邪的断我见,断三界爱的聚集,实证我执的灭除,所以称为正慧。
佛陀的开示,指出常恒不变易的才是真实的我,三世的五蕴世间众生我呢?都是无常变异的法,而五蕴世间无常、苦、空,所以无我,指的是无真实我、非真实我。既然五蕴非真实我,那么五蕴的无我,就不可能被称为第一义——不生不灭的究竟空法,因为本质完全不一样。从这里也可以再一次地确认,能够简别有生有灭的五蕴世间我,不是真实常住的我,同时也要能够信受并如理思惟,五蕴世间是从真实常住的如来藏所出生的,那么和合似一,但是却不一不异,两者法性完全不同;五蕴世间是有生有灭的无常法,而如来藏是不生不灭的常住法,这才是正慧。
依止于这样的正慧,完全不落入我见所引生的常见与断见的窠臼中,这才能真正修证解脱果与佛菩提果。
因此,从 佛陀的教导可以得知,一切众生皆有如来藏,如来藏不是五蕴世间众生我,如来藏不是五蕴苦、空、无我的假名施设,如来藏不是五蕴诸法缘起性空的假名施设。对于所谓“我”的定义,《大般涅槃经》说:
如来常住,则名为我。如来法身无边无碍,不生不灭,得八自在,是名为我。众生真实无如是我及以我所,但以必定当得毕竟第一义空,故名佛性。(《大般涅槃经》卷32)
佛陀说,常住不生不灭自在的法,才能称为“我”,而再怎么用尽一切方便去寻求五蕴世间众生我,都没有常住不生不灭与自在的法性,可以说为我或者我的所在。但是各有情众生的五蕴世间,都不能独立于本来有的如来藏而存在,一向与如来藏同时同处,不一不异、不即不离;不论是否过去无量劫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有如来藏的存在,或者是否不相信有如来藏,将来在因缘成熟值遇佛菩萨善知识时,而因为这样而发起善根,修学究竟了义的如来藏正法,也必定能实证如来藏,而入于佛菩提道中真修实证,终究能成办佛道;因此,以众生皆有如来藏而说“众生皆有成佛之体性”。
五蕴世间众生我有生有灭不能常住。有了佛法正慧以后,观察五蕴的本质是无常的、是无我的,安住于五蕴无我空的解脱正慧,五蕴中的任何一法,都不会因此而从无常改变成常住法,仍然是生灭的、不自在的,所以说这样的无我空法不是第一义空。第一义的法必定是不生不灭本来自在,有能生万法的自性,但没有五蕴法的世间性,没有五蕴法的不自在性,没有五蕴法的因缘生灭性,没有五蕴法的众生我性,这才是第一义的空性;具有第一义空性的法就是如来藏,如来藏就是众生的真我。很明显地,佛陀所说的如来藏真我,绝对不可能等同于五蕴世间的众生我,但是已经过世的某位法师呢,在他的著作《印度佛教思想史》中写道:“如来藏说的兴起,是“大乘佛法”的通俗化。如来,也是世俗神我的异名。”(《印度佛教思想史》,正闻出版社,页162。)该法师这样说,等于将如来藏当作世俗神我了。而 佛陀却为弟子们开示:常住、不生不灭、本来自在的如来藏,才能称为“我”;他不就是在指责 佛陀将世俗神我说为如来藏了吗?但是世俗神我是什么样的法相呢?我们来看经中怎么说:复次,汝若谓心即是神我,身为僮仆,当知此身即是我所,从无始来受身无量莫知其数。如是诸身,为一我耶?为多我耶?若我多者即是无常,以无常故我义不成。若我是一即应常住,恒守一身不应移去,以不住故一亦不成。由此因缘汝应思察,多我一我义并不成。以是当知,心非是我。(《大乘理趣六波罗蜜多经》卷6)
外道认为有一个神我住在觉知心中,能生一切诸法,身体是由神我差遣的童仆,这么说,身体就是神我的所在了。可是从无始以来曾经受用过已经毁坏的果报身,无量无数而不知道有多少。有那么多种类的果报色身,既然色身是我的所在,那么到底是仅有一个我呢?还是有多个我?如果说有多个身,所以有多个我,那这神我就是无常;无常的缘故,我的意义就不能成就了。若说我仅有一个是常住的,永远守住一个身,那就不应该随著色身毁坏而移动离去;然而现象界看到的色身一旦毁坏了,那个我就不存在了嘛,所说的我不能永远守住一个色身,所以啊,主张神我常住是一,不能成就。由于这个因缘,应当思惟观察:主张觉知心就是神我,从多个我、一个我去探究是否有常住的意义,都不能成立,所以觉知心不是常住的我。
外道由于没有如实地熏习佛法正知正见,想要探究常住不变的我,绝对都不离觉知心的范围,所以想象一个常住的神我住于觉知心中,有种种功能神变能生一切诸法,这些都是虚妄构想的而不能成立。而外道主张的神我,却是五蕴世间众生我的变相,佛陀既然能够教导弟子众远离众生我的我见与我执,能教导弟子众实证如来藏,又能够分辨出外道的神我仅是虚妄构想,怎么可能将有生有灭的意识境界世俗神我,误解为不生不灭的如来藏呢?那位法师等于在公然毁谤 佛陀将世俗神我说为如来藏了,也等于指控 佛陀所说的如来藏就是外道的世俗神我。如果没有将佛陀宣说佛法道理与次第,经由实证而真正通达,仅凭自己意识思惟研究就下批判,误人误己的过失真是罄竹难书。而这么严重的谤佛谤法过失,在舍报前都不能察觉而公开忏悔灭罪,这才是最令人感叹与怜悯的地方。
回头看外道的主张,他们认定的神我能生一切诸法,是有过失的。经中说:若我是常、能造作者,此身去住应得自由,无人能害,云何号哭而惧死耶?若我是常,应能忆念过去造业受诸苦报,故于今生不应造恶。又我常者,即应自在舍于衰老恒受少壮,如脱故衣更著新好,云何而有老病死耶?以是当知,我非作者。(《大乘理趣六波罗蜜多经》卷10)
倘若认为神我住于觉知心中,是常住的,是能生一切诸法、能造作的,色身既然是神我造作的,是童仆,要走或者要住于世间,应当得到自由,没有人能够损害到色身的,又何须嚎啕大哭害怕死亡呢?但事实上,色身在世间的确不能得到去住的自由,这是有目共睹的啊!倘若神我是常住的,应当能够忆念过去世曾经造作诸多恶业,所以受过种种的苦报,这一生不应当还会造作恶业才对嘛!可是眼看著众生都不知道这个因果关系,仍然无恶不造啊!又倘若神我是常住不灭的,应当能够自在地舍掉色身的衰老,永远受用年少健壮的色身才对,就好像脱掉旧的衣服,换穿新的完好的衣服那样,怎么会有老病死的事情出现呢?从这些分析的道理可以知道,觉知心神我不是能够出生一切诸法,不是能造作色身的常住法。
从以上的举例中可以得知,常住不变异、自在的法才能称为“我”,法界中就只有如来藏具备了这样的条件。但是对佛法没有实证、没有通达的研究学者呢?例如已故某法师就是一个例子,研究过了阿含部的经典,发现到阿含部的经文中,都在说无常、苦、空、无我,认定阿含部说的就是究竟的佛法道理。当他们看到方广唯识经典说到如来藏真我,就生起了疑心不信受,认为说,佛法它说的是无我,只有外道才会说神我,因此往往将如来藏视为外道的神我。他们研究佛法,可是却没有去研究外道主张的神我到底在讲什么?而通过 佛陀为弟子众的辨别说明,很清楚地知道,外道的神我都是觉知心的变相,是属于五蕴众生我,是立基于我见、我执所演变出来的理论。所以那位法师在书中就提出了他的质疑:【“佛法”说无我,而现在极力说如来藏我,到底我是什么?】(《印度佛教思想史》,正闻出版社,页169。)该法师所说的佛法,其实仅局限于阿含部解脱道他所片面采用的内容而已。领受、了知并信受五蕴虚妄,必须断我见、断我执的解脱道完整内容,那位法师并没有从阿含部的经典中建立正确的正知见,否则也不至于毁谤 佛陀,认为 佛陀所说的如来藏就是世俗的神我。而在他的书中所写的,也反应出他对大乘经典所说的如来藏我,是感到矛盾,抱持怀疑不信受的。佛法中解脱道的法,阐述五蕴无常、苦、空、无我,大乘法中说如来藏是真我,有矛盾吗?若会觉得矛盾,就是对于如来藏真我的“人无我、法无我”完全没概念,也等于对佛法中的无我圣教仅是一知半解。这些问题主要来自于对一佛乘的宗旨——甚深极甚深的大乘无我法、本来自性清净涅槃如来藏,若不是误解,便是曲解,要不就是完全否定,不承认,所以没有机缘对完整的佛法一窥究竟。表面上呢,虽然说的是佛法,但总是像瞎子摸象一样,永远说不准完整与真正大象的相貌。
现在,就藉著该法师所提出来的质疑,探讨一下如来藏我的人无我、法无我。我们在前面已经解释、已经辨正过了,如来藏不是五蕴众生我,也不是外道所虚构想象的神我,但如来藏却是众生的真我。所谓的真,指的是不生不灭、常住不变易。在这个前提之下,各各有情皆有此独一无二的真实如来藏,所以如来藏是各各有情众生的真我。就像经论中所说的:【舍利弗!言众生界者,即是如来藏;舍利弗!言如来藏者,即是法身故。】(《究竟一乘宝性论》卷1)因为如来藏具有能生诸法的种种清净自性,本来所具有的蕴处界种种功德法种,众生的蕴处界功能差别,都是从如来藏所生所显,所以从如来藏这个功德主法体来看众生界,那当然就是来自如来藏。而如来藏就是以法为身,不是以五蕴为身,所以祂叫作法身嘛!必定要有不生不灭与常住的功德,才能称为法身。这样的如来藏法身、众生的真我,也得要无始以来众生平等平等无差别,祂才能称为法身。就像《究竟一乘宝性论》中所说的:
所有凡夫圣人诸佛如来,自性清净心平等无分别。彼清净心于三时中次第,于过失时、于功德时、于功德清净毕竟时,同相无差别。犹如虚空在瓦银金三种器中平等无异无差别,一切时有。以是义故。(《究竟一乘宝性论》卷3)
经中说,有三时次第,如《不增不减经》言:【舍利弗!不离众生界有法身,不离法身有众生界;众生界即法身,法身即众生界。】(《佛说不增不减经》卷1)
所有的凡夫众生、三乘菩提中修学的贤圣以及诸佛如来,这个如来藏自性清净心是平等无差别的,因为是本来具足的自性与清净性,不是经过修行转变得来的。这个清净心呢在修道的三个时期阶段次第,祂都是平等无差别的,在我见我执烦恼过失时期,在除掉我见我执有解脱功德时期,在进一步断除无始无明究竟清净成就佛果时期,都是同样的自性清净而无有差别。就好像虚空在瓦器、银器、金器,三个制造时期阶段的器皿中,都是虚空平等无差别,一切时期都有同样的虚空。就像这个譬喻的道理,所以经中说自性清净心在有情众生修道三个时期阶段呢,都具足同一个本来自性清净心平等无差别。也犹如《不增不减经》所说的:“不离众生界有法身,不离法身有众生界。”众生界就是法身的一部分,法身含摄了众生界。
既然众生界即法身,法身即众生界,那么如来藏就是法身,为什么有情众生却不知道有个真我如来藏啊?关键点就在于,众生无始劫以来都把五蕴当作常住不变的真我,所以一直处于无明颠倒中而无法出离。就好像有个譬喻说,往昔有一群唱戏的,因为碰到饥馑的时节,缺少粮食,他们就出发到其他国家想去求取饮食,在路途中,经过了一座风闻有专门吃人的恶鬼罗刹所居住的山,当时这一群唱戏的,正好必须住宿在这座山中,山里头有风很寒冷,所以就点燃著火,在旁边躺下来睡觉。其中有一位刚好在受风寒,身上穿的正好就是饰演罗刹所穿的戏服,就向著火坐下来取暖。同伴中有从睡梦中醒来的,忽然看见火边有个罗刹,一惊之下,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就慌忙逃走,怕被罗刹吃了。这时惊动了所有的伙伴都一起飞奔逃走,而那时身穿罗刹戏服的同伴,看到大家都逃跑,也跟著奔驰而去,结果在前面的同伴看到穿著戏服的罗刹追来了,以为是要来吃他们的,更加地惊惶恐怖,越过了山河,投往深沟而躲起来,身体破皮受伤非常疲倦,一直到隔天天亮了,才知道:哦!原来不是罗刹鬼。这个情节,正是譬喻一切凡夫,他处于贪瞋痴烦恼中,极度的缺乏信、戒、精进、惭愧、多闻、布施等善法的资财,可是想要到远方求取无上的法食,却将虚幻不实的五蕴当作是真实的我,在生死中不能自在、跌跌撞撞的,把跌到沟壑我见中当作是安隐的处所。只有等待明亮的智慧现前,才能破除黑暗中误认唱戏罗刹所造成的疲于奔命的奔跑与追逐。以下经文这么说:
一切凡夫亦复如是,处于烦恼饥俭善法,而欲远求常乐我净无上法食,便于五阴之中横计于我。以我见故流驰生死,烦恼所逐不得自在,坠堕三涂恶趣沟壑,至天明者喻生死夜尽智慧明晓,方知五阴无有真我。(《百喻经》卷3)
一切凡夫因为无明的关系,于生灭无常不能常住的五阴法中,不如理地计著为真实常住的我。因为我见不能断除的缘故,所以流转生死,被烦恼追逐而不能得自在;得要有能断尽生死苦的佛法真实解脱智慧,才会明了五阴没有常住不变异的真我。因此,倘若不能认知到,把五蕴计为常住不变异的真我,就是我见,我见烦恼就是无明;不能认知到五蕴虽然不是真我,但却是由不生不灭、常住不变异的真我所出生,这个真我不是外道神我,不是众生我的变相,不是众生我的无常、苦、空、无我,不是五蕴无常空的假名,如果不能这样认知,我见就永远不能断除了。我见不能断除,三界爱的系缚永远没有解脱的时候。经中 佛陀曾说,大地中的百谷草木、海水,历经了长夜不雨而枯竭,须弥山历经长夜也会崩落,大地到达悉皆败坏的地步:【而众生无明所盖,爱结所系,众生长夜生死轮回,爱结不断,不尽苦边。】(《杂阿含经》卷10)这经文说的是,世间经过时间的变异无常会败坏,但众生不知道五蕴虚妄就是无明,将五蕴妄计为真实我而贪爱执著,就是爱结。由于这个我见爱结的系缚而长夜生死轮回,倘若这个我见爱结不能断,就不能够到达苦的边际而解脱生死。
而众生不能断除我见,也没有善根听闻、信受如来藏真我的种种殊胜法要,也就没有因缘找到如来藏真我了。找到如来藏就是亲自证实如来藏就是自己五蕴的众生界,自己五蕴的众生界即是如来藏,如来藏即是法身,这是属于亲证如来藏的菩萨所发起的般若实相智慧才能现前观察到的。所以经中说:【内证智所行,清净真我相;此即如来藏,非外道所知。】(《大乘入楞伽经》卷7)如来藏这个本来自性清净心的真我呢,与祂所出生的五蕴同时同处在运行,不生不灭、不来不去、不净不垢,不与一切六尘相应,不与一切杂染烦恼相应,自在运行而永远不改易其真实性与如如的法性,这就是清净的真我相,不是虚妄构想神我的外道所能知晓的。如来藏真我是可以经由实证而体验的,所以央掘魔罗对满愿子尊者说啊:【过去一切诸佛世尊,于一切众生所,极方便求无如来藏不可得。现在一切诸佛世尊,于一切众生所,极方便求无我性不可得。】(《央掘魔罗经》卷2)因为一切众生皆有如来藏,如来藏就是众生的真我,而这个真我有能生蕴处界诸法的清净自性,所以阿含部的解脱道诸经、《央掘魔罗经》与般若、方广唯识诸经,所说的逻辑是完全相通而没有矛盾的。
那么我们今天就先说到这里了。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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